《白鹿原》中的田小娥出身书香门第，却因父亲的虚荣和贫困，将她嫁给了年愈花甲的郭举人做小。郭举人外强中干，极其变态。使田小娥受尽了身心折磨。这桩源于买卖，基于贫困的婚姻，表面风光显亮，实则苦不堪言。她充其量就是郭举人用来养生、泡枣的工具和玩物而已。老夫少妻终难久长。
直至遇到麦客黑娃，寂寞难耐的她生命希望才被重新点燃，实实在在当了会女人。长期的压抑使她不顾生命危险，主动出击，拿下了黑娃。这是源于人性力量的原始暴发。
她和黑娃是真心相爱的。后因东窗事发，两人被武举折磨得极尽丧命。被休后的小娥，原本以为私奔后会过上幸福的小日子。回家后，由于她不守妇道的历史，被封建礼教的“打手”，也是她的公公鹿三逐出家门。
黑娃“革命”失败被迫出走，使她的生活陷入了绝境。为救黑娃她不得不在“睡下说”的条件下委身公公辈的鹿子麟。因她恨封建文化的“卫道者”白嘉轩这一点，被满嘴仁义道德，却一肚子坏水的鹿乡约捕捉了个正着。抓住小娥求他救黑娃的迫切心情。占其身子不说，还指点其色诱白孝文，从而达到他报负白嘉轩的目的。当白孝文被族规严惩时小娥才明白自己被鹿子麟欺骗利用，成了白鹿两家争斗的工具。愤怒之下尿了鹿乡约一脸。
田小娥的行为不合封建文化的要求，注定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终于在一个风雨之夜，她死在了公公鹿三的手里。原因是鹿三把主人白嘉轩一家的不幸全归咎于小娥。死后又被镇压于塔下，永世不得翻身。
貌美如花的田小娥，从一开场就是一个典型的悲剧人物。对她不公的，不是命运，而是架在每一个人心头的封建文化桎梏。这种桎梏深入每个当事人的骨髓里。凡欲冲破者必将以生命为代价。而对这种文化的标榜者往往却不受什么约束，譬如鹿乡约死后“原上许多孩子长得浓眉深眼长鼻”跟他一样。这种文化的承受者却被毒害得麻木不仁，好比小脚的女人嘲笑大脚的婆姨一样。恕不知自己失去了健康的双脚。
关于田小娥只是文学作品当中的艺术形象而已。和现代生活自不能比。但读书这事往往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也难免有人仿效，断章取义，步入歧途。所以也引弄珠客语：“读之而生怜悯心者，菩萨也；生畏惧心者，君子也；生欢喜心者，小人也；生效法心者，乃禽兽耳”，此中深意，值得玩味。
当我们把善意看作软弱，把感化当作笑料，把慷慨看作愚蠢，拿悲剧以取乐时，说明我们急需用正义的文化来“洗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