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走路脚力甚好,双眼总是半睁半闭,这世界很脏不忍直视,还是冷眼的好。六岁之前走路按自己的走法,没少挨父亲的打、训话、罚站,母亲相信算命,算命先生告诉她,我开门晚,七岁开门,八岁扎根。母亲还说我一岁说话,三岁走路,这也就算了,忽然有一天我发现观儿十三四个月走路,顿时感觉自己是不是体质太弱了……
母亲告诉我很多轶事,回忆起来,于我的下半生影响很大,很有益处。母亲小时候生产队里村民们都吃大锅饭,家里养了几只鸡,外婆半夜里杀了犒劳全家,有人发现烟囱冒烟,举报,第二天外公少不了批斗检讨。为了吃,什么都可以,杀人放火也是人干的。一户农家很穷,一富人说,你把我拉的屎吃了,这十斤米归你,穷人想了想弯下身,伏在地上真的吃了,所有人都惊呆了,于是,穷人得到了米,活了一家人。富人人格全无,活的行尸走肉一样。我感觉穷人吃的不是污,是忍耐,是志气,他也就穷不久了。这是母亲村里的事,几乎是她亲眼所见。十几年后,母亲跟着父亲跨过青弋江,跨过小河,来到我的出身地,那年冬天,我躺在母亲肚子里,外面下着大雪,屋里飘着小雪花,❄️母亲的名字,她出生的时候快过年了,外公看着鹅毛大雪,就给闺女取了大自然的名字。那天,母亲看着❄️知道好日子快来了,我出生在十里桃花里,寄居在生产队的机子棚里,除了父亲的几本书,几支笔,家徒四壁。过了十多年,邻居家扩建房屋,我在旁边玩耍,大人们叫到我,看你出生的地方,这是曾经的墙脚,我看了看,无非几块鹅卵石,几块破砖瓦,我的根吗?是的,现在想想还是。
开了十多年的店,快歇业了,又到了重生的感觉,没什么可惜的,大势所趋,我始终认为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二十年前处世就是这个态度,这些年应对了一些事,也验证了古人的智慧,我天生愚笨,烦透了各种计划,数字。要说有,只有一种韧劲。很多人都说天赋异禀,感觉好的很,这句话其实误导了多少人?没有绝对的天赋也是很难走远的,异禀,要看造化了。
现在人很好玩,喜欢民国名人轶事,我看正经人、正经事极少。当代人八卦的很,竟然还有收集名人信札,日记的人,好事者整理完出版,贻害无穷。这种看似文化,其实和挖人祖坟又有什么区别?铅字泛滥的年代,要说书,除了线装书,其它大多数都不算书,广告、名片。在我看来,我不会花一分钱出自己的书,印谱当然最高级是原打印谱,印刷的差太远。话说回来没有一本印刷的印谱,也算是比较差的印人。有这个闲钱还不如买几瓶好酒喝喝,近一个月,不敢说一月二十九日醉,起码也有二十多日喝酒,过了这一个月,我即戒酒,刻一方印,一月二十九日醉,也算是言之有物。
昨天晚上,当我从地下冒出来的时候,不,从地铁出来的时候,下着密密小雨,灯光下晶莹剔透。我在雨中淋着,任其风雨,一笑而过,消失在夜幕中。今天,亦复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