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睡着,迷迷糊糊听到一些凄凄惨惨的哭声铜锣声,想起楼下那些搭的灰棚,哦,丧礼是在进行,原来不是结束的。
嘈杂声打搅了我安静的懒觉,心里竟没有然生一丝丝厌恶的怨恨,或许声音并不是特别嘈杂,伴奏着一些凄楚的铜鼓乐声,倒是有些抚慰亲切起来,盖是平时喜爱的多半是忧伤的音乐的缘故吧。细细的听着这悲凉的调子,却忽然想起前些日子读完的王忠实的《白鹿原》里的杨百顺来,一生最佩服的和最想做的事就是像罗长礼一样当一个喊丧人,然而一辈子也没有当成,晚年却把名字改成了罗长礼。小说里描写的丧事是乡村的,就像我经历我爷爷的丧事一样,是在村子里的,出殡时家人披麻戴孝,六个姑姑在前边边走边泣不成声,而后面跟着的是七八个村人抬着棺,他们一手扶着肩膀的棺木,一手拿着一根木棍撑路前行,接着的是一些亲戚或请来的吹喇叭的,放炮竹的,散冥纸的, 跟在最后的是一些亲族的村人和揣着看热闹心思的小孩们。群人从祠堂浩浩汤汤经过村庄,村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每经过一家门前便要丢一挂鞭炮,冲掉丧晦。整个路程估计要半个钟头吧,所以抬棺的人是最累最辛苦的,因此他们也是年壮并且村里要有点辈分的才能够的。到最后大伙一路缓缓行至到村庄的坟地上,留下家人和几个做事的把棺材放入坟墓,无关的村民便皆陆续散去了。
从念初中爷爷过世时亲历的一次丧事时姑姑们悲痛欲绝的哭喊声的记忆里已有十多年没有听到过人世中的这般凄凉的声音了。然而家乡村中的丧事总是显得是热闹的而又悲恸的,而这里的丧事由于考虑小区的安静,场地的局限,而且来的人也并不多,哭的人听似就一个,这样的丧礼倒显凄凉而不够分量,对于死去的人来说更显苍凉了罢。
这样的想着迷迷糊糊睡着又醒来,头昏昏胀胀,已十点多了。下楼到一心玛特买了些蛋糕三明治,些许水果和一箱特仑苏牛奶,来充些早餐。回来时,搭起的丧礼的棚子正在陆续拆走,然而还有一个女人在嚎啕痛哭,哭的是听不懂的上海话,但一句接着一句却有些齐整,像山间民歌似的韵调。上了楼,在客厅里扔听得透彻,虽听着不像真心的悲痛,持续这样的传来也让我岑得慌,便关起了房间门,这样耳朵便是好些了。这才又想起学校发来的短信,该去趟学校面授了。学校搬到法华校区了,查了下交通,竟横跨上海东西了,地铁一小时不直达,公交是不愿坐了,打的也怕是来不及了。便想,竟是如此,就这样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