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原是如此,华美绚丽又无比苍凉;爱情原是如此,飞蛾扑火又敌不过现实……跟随《第一炉香》的袅袅云烟步入张爱玲的文字世界,品味生活这袭华美的袍下千疮百孔的不堪。
《第一炉香》讲述了一个极普通的上海女孩子在声色犬马的香港社会一步步荒唐堕落的故事。这个单纯的女大学生为了能继续读书,向唯利是图的姑母借钱,这位作风孟浪的妇人,将向她的侄女索取怎样的代价?
这部小说虽然是张爱玲早期的作品,但是优美的文辞,丰富的故事已通过文字展现出她与生俱来的天赋和灵性。这位惊世才女,在她文字背后,有着万千积累。
文中女主角薇龙对姑妈家的第一印象:“梁家那白房子黏黏地融化在白雾里,只看见绿玻璃窗里晃动着灯光,绿幽幽地,一方方,像薄荷酒里的冰块。”这种比喻达到一个陌生化的效果。
在姑妈家应酬,薇龙遇到混血儿靓仔乔琪时的情境:“薇龙那天穿着一件磁青薄绸旗袍,给他那双绿眼睛一看,她觉得她的手臂像热腾腾的牛奶似的,从青色的壶里倒出来,管也管不了,整个的自己全泼出来了。”可见薇龙对乔琪缺乏抵抗力。
在谈及爱情婚姻话题时,乔琪对薇龙说:“我不能答应你结婚,我也不能答应你爱,我只能答应你快乐。”薇龙颤抖着,抬着头,哀恳似的注视着他的脸。她竭力地在他的黑眼镜里寻找他的眼睛,可是她只看见眼镜里反映的她自己的影子,缩小的,而且惨白的。这段描写中的倒影象征了在这场爱情游戏当中女主角真实的可怜境地。
乔琪和薇龙在床上的描写,“薇龙睡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可是身子仿佛坐在高速度的汽车上,夏天的风鼓蓬蓬的在脸颊上拍动。可是那不是风,那是乔琪的吻。”
薇龙和乔琪在梁太太的幕后操作下结婚了,小说里说“薇龙整天忙着,不是替乔琪弄钱,就是替梁太太弄人。”短短的一句话映射出女主角非常残酷、颓废的生活婚姻状态。
“薇龙和乔琪婚后到香港湾仔市场,她在人堆里挤着,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但是海湾里有这么一个地方,有的是密密层层的人,密密层层的灯,密密层层的耀眼的货品,然而在这灯与人与货之外,还有那凄清的天与海――无边的荒凉,无边的恐怖。她的未来也是如此,不能想,想起来只有无边的恐怖。她没有天长地久的计划,只有在这眼前的琐碎的小东西里,她的畏缩不安的心,能够得到暂时的休息。”
张爱玲的文字真是美,张爱玲的笔真是残酷。她的文字就像一面镜子,能照见人灵魂最隐秘的部分,读懂她的文字会让你理解人性,也理解这个世界,从而找到最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