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我在朋友小圈子里做了一个小调查:你愿不愿意让你的孩子未来还读自己的大学或专业?——前提是孩子自己接受或喜欢。
点头表示愿意的,几乎没有。个中原因,多数普通家长的内心想法相似,“未来我的孩子会上比我的大学更好的大学,专业也许是现在还没听说过的呢”;少有人会想到大学的“终结”。对现代人来说,没有大学文凭,则会降低获得高收入的可能性;人们对证书的留恋,大约是在毕生对安全感的追求上的一个任务吧。
我的大学
当年我义不容辞地要报考理工科,动机和《无问西东》里的吴岭澜相仿:“最好的学生都读实科。”我考上了父母期盼的,把握最大的985和211中的理工科第一志愿。作为咱村里的第一个高考成功的学生,我特别高兴地离乡背井,到省城开始大学生活。那一年的开学典礼,偌大的操场上挤满了一万多名来自全国各地的新生,我在这万分之一,微渺得如太阳光中的一个质子,在操场上连个脚印都留不下来。
吴岭澜因文科成绩优异而物理成绩不列,被梅贻琦用“真实”劝转专业。我则因为考不到全级前三,连转专业的资格都没有,这就是当代大学的规则,用指标说话才是规则。使劲逢考必过获取一纸毕业才对得住父母交的学费。
如今听说中国大学逐年扩招,可万万没想到全国本科学历以上的才4%。每年毕业季,多个大学都争相汇报自己的毕业生就业率有多高,平均起薪超往年。产业化了的大学,比我们都会算投入产出比,让本科教育机械化,只要学生不出乱子,这个巨轮将继续所向披靡。
《大学的终结》里,作者凯文·凯里总结了三种办学观念:
一、To 振兴经济
二、To 核心研究
三、To 塑造完整人格。
尽管艾略特在哈佛大学设计的组织结构可以满足这三种观念,但从大学同构现象中可见,更多的大学会倾向着重于对口专业输出人才或科研成果的发布,因为这两种可量化,可视化。而对于人格的塑造,心灵的成熟,影响的因素更多更复杂,大学才不会为这些法律上的成人担责。至少我本科四年的大学与专业里,那些下了课就赶飞机的教授不在乎,那些板着脸的辅导员不在乎,更别提那位一辈子都没离开过校园的博士班主任。
挑战者联盟
知识≠教育,所以邮政、广播、电视与单向的互联网传递对大学教育的挑战都失败了。
线下讲座搬到了音视频,却因后期互动反刍的缺失而效果平平。
人工智能的蓬勃发展将再次燃起挑战者的希望。
当今的大学本科四年中,最多3年在教学存量知识,余下的一年应该是求职和考研,反观办学观念第一点振兴经济和第二点核心研究来说,多数的本科教育成果也是寮寮。
《面对面》对任正非的采访中,有这样的数据:华为在全球18万的员工中,研究人员就达到了45%。每年的研发投入占销售额的15%左右。2018年投入了150美元在研发。未来5年会超过1000亿美元。
任总介绍为什么他们要建立自己的研究系统时说:“正常传统的做法:基础研究对未来更多人类科技的探索,是应该有大学里的科学家,他们探索完成了再告诉企业,企业再进行工业实验。通过工业实验把它们做成一个可能使用的技术诀窍,根据这个技术再生产出一个工业产品。但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现在的社会发展太快,时间太短,过去的“产学验”的分工模式已经不行了。我们不可能等大学里的科学家,再走这个流程。所以我们要自己培养科学家。我们自己的科学中,至少有700多个数学家,800多个物理学家,120多个化学家,还有6000多位专门在基础研究的专家,再有6万多名工程师来构建一个研发系统。只有这样才赶上人类进步的脚步,抢占更重要的制高点。”
从摩尔定律中可以窥见,科技企业在科研的路上跑的更快、看的更远。若还说大学对振兴经济或核心研究有重要贡献的话,应该是归功于钻心科研的教授们,还有他们领导的研究生团队了吧。教授们以心系家国的宏愿,醉心职称的肯定而不重视本科教学的理由也渐被社会默许,然而这必将受到挑战与颠覆。
我们能为孩子做什么?
泛在大学的探索出具雏形,人们从这种可以打破时间空间限制的大学形式饶有兴趣。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将会是拆掉大学围墙最重要的力量。只要你准备好了就可以参加大学的精品课程。
在对大学教育发生质变的希冀中,作为家长,我更愿意自主学习科学育儿,在正面管教的家庭里陪她安然度过K12。在十几年后,如果她有上大学的选择与机会,一定要在选择前引导她尽可能地认识自己、发掘自己的优势,基于自己的所长来选择专业,提高选对大学与专业的概率。
我想让她喜欢读书,所以我在学习好好读书;我想让她体会终身学习的快乐,所以我就在这条路上孜孜探索。言传身教,与孩子共同学习、一起成长,这是我相信我们能为孩子做的到的。任他日大学新鲜玩法,亘古不变的是,宁静坚定的内心才能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