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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板青筋突出的手掌就像魔龙的巨爪一样啪的一声,狠狠的拍在后厨房的不锈钢桌面上,对着王二怒吼:“你赶紧把你那些破烂东西给我收拾了,拿着这个月的工资赶紧给我滚蛋。”王二弯着背,像一位老态龙钟的老年人,双手合十着,露出满脸恳求的表情着对刘老板说道:“老板,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摔碎一个盘子的钱可以从我工资里扣,但是不能把我给辞退啊。”“我不辞退你,餐馆每个月的房租你来替我垫吗?”刘老板,抖了抖右腿,昂着头,藐视的看向:“王二啊,还有你那右腿,万一真出了点什么事我可担任不起,赶紧走吧。为了你好。”王二低着头,沉默不语,愁苦着一张脸,像被死神抽走了灵魂一般,一步一拐的走出了厨房。
王二收拾好东西后。身穿灰色长袖拉链式无领外衣,衣服腰节的右侧有一块桃子大小的红色补丁,左手拎着快被撑爆的黑色行李箱,站在老刘土菜馆的牌匾下,满心不舍的看着里面。刘老板叉着腰站在正对门的收银台外,厚黑的嘴唇像一个冰冷冷生了锈的机器一样,吐着粘稠发黑的机油,上下闭合,说道:“别看了,又不是你家没啥好看的,赶紧走,别挡住我做生意。”刘老板的手像赶鸭子的一样,前后扇动着。
天还是晴的,中午火辣辣的太阳照射在王二的背脊上,衣服的汗水贴着王二的皮肤,在背后湿了一块不规则的椭圆形。王二拖着笨重的行李向前走,右腿会让王二多走一步。一眼望去路边沿街看不到头的店铺像一条死亡的巨蟒一样毫无生气的排列在一起。“好好吃包子铺。”王二抬起头,几个硕大的白字看了许久,这是王二今天应聘的第一家。
王二走进店铺内,那地上的原本雪白的瓷砖被油渍常年的粉刷变得油黄黄的,右侧靠墙的一个餐桌上,一位身体肥胖的中年男人打着呼噜趴在桌子上睡觉,那呼噜声大的连隔壁都得带着耳机。王二放下手中的行李,一步一拐地走了过去,轻轻的用手掌的前端拍了拍男人的肩:“您好,您好。”
中年男人拖着疲惫的脑袋,抬起头,眼神像被触碰的含羞草一样看着面前下巴的胡髭像枯黄野草的男人在对自己憨憨的笑着,半刻没有反应过来,看了王二半响,随后疲惫着站起身子,伸了一个懒腰,那简直像一只两百斤的大肥猪一样,趿着人字拖鞋拖着身子到蒸包子的笼子面前,困倦的问:“吃什么。”
王二笑嘻嘻的,脸皮上的肉像干巴巴的白胡萝卜干一样挤堆在了一起:“哎呀,老板,我不是过来买包子的,您这还招人不?”“招人?”老板不屑的瞟了王二一眼,就直接走到原来趴着睡觉的椅子上靠了起来,翘着二郎腿,不赖烦的说道:“没什么事就赶紧走吧,别影响我休息。”王二诚恳的说道:“老板我干活很利索的啊,洗碗拖地啥的我都行,做包子不会我可以学。”“包子是你想学就能学会的吗,赶紧走吧,我这不缺人。”“老板你可以让我试试嘛。”“赶紧走,有多滚多远,再不走我可报警说你寻衅滋事了啊,你这人没事找事啊这是。”王二见老板要生气,只好点头哈腰赔了个不是:“不好意思老板,我这就走,这就走。”
店老板看着王二从店里拖着行李箱一步一拐的走出了店铺,不自觉的“哼”了一声。太阳还是火辣辣的,第二家、第三家、第四家、第五家无一例外全被拒绝给赶了出去。王二心灰意冷,像一个迷失方向的指南针一样走在灰尘弥漫的大街上,王二的喉咙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酸胀感。
就在这时,一首王菲的“世界赠予我的”歌声从王二的破旧的裤口袋里跑了出来,王二掏出手机一看,手机显示屏上深深的刻了两个大字“儿子。”王二颤抖抖的深呼了一口气,揩了揩微湿的眼角,那不听话的大拇指在接听键上悬浮了足足有一分钟。
“喂,爸,打了你电话,怎么半天才接啊。”“哦,没事啊儿子,刚刚你爸我在跟老板一起吃饭呢,别担心啊,儿子,我这很好。”“爸,你要多注意身体,不要太累了,妈最近的病情很好,医生说了,只要坚持服药,病情很快就有好转。”“那太好了,你别担心,好好学习,药费钱我会定时打到卡上的。”“爸。”“哎,好,你爸我还要跟老板吃饭呢,我先挂了啊。”说完。王二刚挂完电话,砰地一声,倒在地。
电动车侧翻,像一条搁浅的鲸鱼一样,车轮失了控的快速旋转着,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跌跌撞撞得把撞倒在地的王二搀扶了起来,不断得询问王二的身体状况。可是王二眩晕的脑袋瓜根本听不进去,王二看着四周散落一地的苹果,于是就自顾自的弯着腰一个一个把苹果捡起来拿给了男子,男人接过苹果看着站在面前的王二,不经感到有点愧疚。
他目光温和的看着这眼前人比他大很多岁的王二,问王二要不要去医院看看,王二一听到医院这两个字就急忙的摇摇头:“不,不,不,我不需要,我很好。”因为王二知道进医院一定就要花钱,花钱了就不能给媳妇买药了,随即故作没事一样,蹦了几下给男人看。男人看王二确实没有什么大碍,但还是不太放心,就递给了王二一张名片:“这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如果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请给我打电话。”王二双手接着西装男子递来的名片,没有多想。
王二站在原地,远远看着西装男子开着电动车离开,直到变成一个黑点小到看不见。
王二走了很远,橘黄色的日落洒在孤零零的柏油路上。终于不远处有个工地,上面写着招工,王二就抱着试试的心态走了过去。跟一个带着黄头盔的工人坐在小桌子面前,交流了很久。黄头盔摇了摇头。
风像泥人匠的手一样轻轻的拂过王二失落的面孔,拖着行李,径直块走到红绿灯的斑马线处,听到一个很大的嗓音在喊他:“等一下,等一下,这位兄弟你不要走。”那位带着黄头盔的工人很快追了上来,喘着粗气:“刚刚我们经理说,叫你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