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暑假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大概是现阶段同龄人很难有的体验,其产生影响之深远可以想象但难以描绘,心浪潮起不可平息,所以写下这些牢骚用以发泄。
我童年的阴影有三,我爹,我姑父,我二舅。前者把我从小打到大,后两者他们的儿子和我一起长大,我是看着他们儿子被从小打到大的。
几十年前的中国很有特色,特别穷,除了少数拥有经济发展特权的地区。我的家乡显然不在这些特区中,穷得我都找不到除了穷以外的其它形容词。这一代的青年人想着的不是怎么实现伟大复兴梦,而是从穷到开天辟地的父亲手中接过家里的担子。自己的老子没能让自己过上好日子但也将自己抚养成人了,那自己也有义务让孩子长大成人,还要让他读的起书,没文化的亏可不能让小犊子再来一次了。老子累死累活没事,只要老婆孩子能少吃点苦就行,小犊子如果不好好读书那就打到好好读书打到读好书为止。我的三大童年阴影就是上述青年的典型代表,不过我父亲还是稍稍不同的。
我父亲算是个知识分子,好歹高中毕业,据说还考上了大学但因为家里穷就没去上了。毕业分配到了广播站上班,因为离家远天天上班迟到,被开除了。还是因为穷,穷的买不起自行车,穷的上不起班。上学那儿会常常开玩笑,家里穷得读不起书,没想到在当年这就是现实,甚至要更残酷。没钱读大学,没钱去上班,用现在的话--工地搬砖的干活。我爸爸没去搬砖,他去当了木匠。二十大几的年轻人,背井离乡和老父亲一起去西藏赚钱只为养家糊口,我出生的时候他都没能回来,后来实在太想我了就又回到了家乡。此时,生活的严刑拷打已经将他读书人的身份磨的干干净净,知识分子该有的通情达理也随钢筋水泥融入了房屋并且长久的留在了西藏。得知爸爸要回来的消息我很高兴,其实一般高兴,一直以来我有妈妈就够了,但是有总比没有好。当时还是年幼无知,以为回来的是爸爸,可没想的是老子,爸爸和老子不可同日而语,同一个人两种形态,类似迪加和黑暗迪迦。
我小到不能记事的时时候,爸爸对我很好,夏天他带我在凉床上睡午觉,我把翔糊了他一脸他也乐呵呵的。后来再大点可以上学前班了,他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其实没变,只是一开始我太小还经不起揍,属于熊猫国宝一类,大点了就变成了兔子,俗称小兔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