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良久,才下笔写这两个章节,内容实在是很多,我还因此而失眠。失眠的原因着实奇怪,就像去看了场电影,闭着眼躺在被窝里,眼前却还是那些屏幕上那些场景。是的,脑子好像被上了程序编码,白天看过的那一页页的文字,会自动的翻译成影像,辗转反侧,挥之不去。史老的文字就是这样质朴又有力量,似乎是那样不紧不慢,不急不缓,娓娓道来,把他印象里的场景一幕幕的展现在你眼前,把你切身的拉到了他的世界。用现在的话说,有毒啊,真的有毒!
《好运设计》里描述的是理想中的生活,这两个章节写的是回忆。都回忆了些什么呢?
回忆了呜呜坠地生命开始的地方;
回忆了居住很多年的老屋;
回忆了母亲的合欢树、姥姥的海棠树;
回忆了幼时街上的杂货铺、小吃摊;
回忆了幼儿园骑马打仗,和一生未嫁被叫老姑娘的老师;
回忆了文革下被枪杀的抗日姥爷,还有他的二姨太;
回忆了小脚姥姥,和她那被包办的婚姻;
回忆了几十年未见,逃避包办婚姻去参加解放军的大舅;
回忆了从年轻独守空闺至暮年的舅母;
回忆了有几千亩地的典型地主太姥爷;
回忆了四十六岁才第一次见到的故乡;
回忆了母亲十九岁出嫁时的小屋,和目送她的小伙;
回忆了和小伙伴一起玩耍的老庙,后来变成了工厂;
回忆了学校外面的九层大楼,那里有俱乐部和放映厅;
回忆了吃不饱饭的人民公社,还有那布票粮票和肉票;
回忆了八子被人嘲笑的花裤子;(姐姐穿小的花裤子轮到弟弟八子穿)
回忆了导演柳青的鼓励,于是开始写剧本;
回忆了辗转了好几个继母被挨打的姗姗姑娘;
回忆了被红卫兵抄了家的小跟班男孩小恒;
回忆了隐姓埋名被打成右派的作家梅姨;
回忆了被叫“反动派”的M女孩,和她担惊受怕的一家;
回忆了绰号“白鸡脖”的小学老师——B老师,成分不好放弃了同事G老师,最后娶了农村媳妇;
回忆了打架被人捅死的庄子;
回忆了曾经爱慕而不得的姑娘。
......
就是这些回忆啊,一幕幕的浮现,真实又亲近。让我想起了八岁以前居住的老屋,门口有大大的池塘,妈妈说那红鲤鱼比我年纪还大;还有外婆家的祠堂,太外婆总是踩着小脚、披着浸凉的毛巾在屋后乘凉;十六岁的初恋在操场上拥抱,那晚的风儿格外温暖;
......
我轻轻的来正如我轻轻的走,这一句未必牵涉生死,却是对生死最恰当的态度。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的老人在想什么呢,他们的目光空虚又笃定。除了不知道还要在这太阳底下坐多久,其他的他们什么都知道。几十年后你我也是这样的老人吧,那个时候我们又在回忆什么呢?是回忆这20年的读书年华,30年的还贷历程,还有那10年的带娃辛劳?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