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山庄》:偏执到近乎癫狂的爱意

《呼啸山庄》是我今年看完的第41本书,读来使人感慨万千。《呼啸山庄》讲述了两代人的爱恨情仇,时间横跨数十年之久。

故事主要讲述的是弃儿希克厉被呼啸山庄的主人欧肖收养,因为欧肖对希克厉百般疼爱引来了欧肖之子亨德莱的不满。

在老欧肖死后,亨德莱将希克厉降为奴仆,百般凌辱。自小希克厉便与老欧肖之女卡瑟琳相互爱慕,两人因此产生了炽烈的爱情。后来卡瑟琳为得到画眉田庄主人林墩的财产好帮助希克厉而嫁给了林墩,希克厉得知后,愤然出走。

几年后希克厉忽然腰缠万贯归来,他为了报年少时被亨德莱欺侮的仇恨,诱骗亨德莱与自己赌博,并一步步蚕食呼啸山庄的产业,让亨德莱倾家荡产。再后来希克厉又为报林墩夺妻之仇,诱骗林墩之妹和自己成婚,并对其妹妹肆意凌虐。

卡瑟琳虽和希克厉相爱,却不能如愿和希克厉在一起,最后因病凄然离世。希克厉在得知至爱离世后,又开始了更为疯狂和漫长的报复计划。他千方百计让林墩的女儿与自己的儿子相爱,最后终于在熬死林墩前让两个互为表亲的孩子结婚,并夺取了画眉田庄的产业。

整篇故事读来让人惴惴不安,焦急难耐。故事开篇不像其他小说那样,直接进入正题从主人公开始写起。相反呼啸山庄两代人的恩怨,是从一个与故事毫不相干的人写起。

故事开篇外来客洛克乌来到原野,打算租赁画眉田庄的产业,洛克乌前后两次去东家希克厉的住所呼啸山庄商谈租赁事宜,却都在那里连遭冷遇,第二次去时甚至还被东家的狗咬伤。

当时正值冬季,原野一望无垠被一片雪白笼罩,洛克乌因为在呼啸山庄被狗咬伤,加上雪地路途难行,他不得不夜宿呼啸山庄。也正是在那一晚,他在休息的房间里发现了一本《圣经》。书页的边缘空白部分被人用笔写满了各种密密麻麻的小字。

在这些要稍微花些功夫才能辨认的小字里,洛克乌第一次看到卡瑟琳这个名字。第二天洛克乌成功回到自己的住所,他向住房太太纳莉说起了这件事,恰巧纳莉当年在呼啸山庄和画眉田庄都做过管家,于是作为这个故事完整的见证者,她把故事的缘由从头到尾给洛克乌诉说了一遍。于是,属于两代人的恩恩怨怨就这样从一个老妇人之口,被转述了出来。

在这本书中,最令我感到震撼的莫过于希克厉这个人,起初我看完这个故事时完完全全不理解这个人物的每一个举动。从他报复的行径,和对人的那种暴戾又虚伪的态度,使人很难想象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怨恨。

可当书本合上的那一刻,我们再回到故事中缕清思路,也不难看出希克厉的所作所为毫无根源。

年幼时被家庭抛弃,无父无母,被外出的恩肖发现并带回家中。然而即便养父对自己照顾有加,也免不了兄弟对自己的恨意,就连家中的仆人对自己也多有闲言碎语。自从养父离世,希克厉的生活更是一落千丈,先是不断被兄弟欺侮,后来又时不时从喜欢的人口中听到贬低自己的话,即便对方不是出于恶意。

希克厉渐渐失望起来,年少时遭受的痛苦,即便长大成人也是无法抹去的。我有时候在想他会不会也曾灰心丧气,发现自己原来在这个世界上是那么多余。

即便希克厉怎样改变,他也不会得到除老恩肖之外其他人的认可,因为阶级的鸿沟是始终无法逾越的。

当他从卡瑟琳和纳莉的对话中得知,青梅竹马即将嫁作他人,他内心的苦楚又多了几分。充满悲愤的希克厉最终消失在滂沱的雨夜里,卡瑟琳命仆人遍寻原野也找不到他的身影,在发现希克厉消失的那一刻,卡瑟琳心中似乎已经埋下了心碎的种子。

两人再次相见时,已经是两年后。在希克厉消失的日子里,卡瑟琳在林墩家过着平静而安详的生活。如果希克厉在离开之后从未出现,或许卡瑟琳会就此与林墩白头偕老吧。

当命运的轮盘又再次转动,谁也无法阻止即将发生的变节。希克厉再一次闯入卡瑟琳的生命中,两个人相见时,四目相对,分别的撕心裂肺似乎又在这一刻得到了愈合。

卡瑟琳并不明白希克厉的归来并不是幸福的延续,而是噩梦的开始。因为仇恨的种子早已在希克厉心中疯长,他再次归来除为见到日思夜想的旧情人外,更重要的事是为了屠戮少年时代受到的伤害。

希克厉是一个暴戾、凶残,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他以卑鄙的手段得到了呼啸山庄,并把亨德莱的幼子教唆成了一个不学无术,满口污言秽语的孩子。他还利用暴力和恐吓的行径逼迫自己病恹恹的儿子想尽办法与小卡瑟琳相爱,好让这位画眉田庄的继承人嫁到呼啸山庄后,能快速侵吞她的财产。他甚至还阻止小卡瑟琳去见她那躺在病床上,只剩一口气的父亲。

希克厉的所作所为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因此即便在故事的最后一刻,无论他向纳莉如何诉说他是怎样爱着、发了疯地日思夜想着已经死去的至爱,我都无法原来他曾做过的事。

希克厉曾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前往卡瑟琳的墓地,他发了疯似的铲动着坟墓上的泥土,最后掀开棺盖,看到了那张他朝思暮想的脸。

希克厉对卡瑟琳的爱已经变成了一种执念,一种近乎癫狂到发疯的执念。

他说他曾在深夜里听到爱人的呢喃,他一睁开眼睛,眼前全是她的身影,她的音容笑貌。她有时候在家里有时候有在窗外,好像四处都有她的身影,无处不是她的声音。

希克厉无法接受卡瑟琳的死,即便时间过去几十年,他依旧觉得卡瑟琳还活着。他活的很辛苦,他狠厉的行为背后隐藏着一颗支离破碎的心。

希克厉的爱是一种令人容易疲倦的爱,因为这种爱就像一种折磨,折磨别人的同时也在折磨自己。

在看书的时候,一旦读到希克厉的暴行,我就忍不住心生恨意,恨不得这个人赶紧死去,可当他真的死去的时候,似乎一切又都化为了一声叹息。

原野上的花草,在天明之后,还会继续随风摇曳,两代人几十年的风雨,终究会随着时间流逝,湮没于尘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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