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霸道:“如果有人要害你,你会怎么做?”陈玉书道:“逃跑呀。”陈天霸道:“往哪逃?”陈玉书道:“往山里逃。”陈天霸道:“如果附近没有山呢?慌不择路,很可能逃进死胡同。”陈玉书道:“爸爸,那往哪里逃呀?”陈天霸道:“如果你要害人,你希望他怎么做?”陈玉书想了想,道:“逃跑?求饶?”陈天霸道:“要学会换位思考,从对方的角度考虑问题。遇到事情,千万不能慌,要考虑对方有什么需求?有什么心理?看到过动物捕猎吗?”陈玉书道:“看到过猫捉老鼠。”陈天霸道:“遇到坏人,逃跑、求饶都是下策,强弱是可以易势的,兔子在遇到鹰时,逃跑难以幸免,兔子会仰卧,用腿蹬鹰,鹰若被踢中,非死即伤,再没有了攻击能力。横的怕不要命的,杀人诛心,若能找到对方的弱点,就可以以弱胜强。动物捕猎,最喜欢猎物逃跑。如果猎物反抗,它们反而会心生畏惧,不敢攻击。”陈天霸道:“我会让易财保护你。”
陈天霸道:“一个人,只有眼睛不会说谎。要学会仔细观察他瞳孔的变化。看透人心赢天下。你不能再每天抱着毛茸娃娃了,要把娃娃藏起来。她们看到你抱着娃娃,知道你在想亲生母亲,会对你心存戒备的。我对不住你母亲啊,我没有保护好你母亲啊。”
陈玉书有好吃的,都会分一半给奴仆易财吃。易财道:“大小姐真好。”
这天,在太太房中,陈小艺看着桌上的点心、水果,对母亲道:“妈妈,我想要吃。”邱令怡道:“好好好,吃吧。”陈玉书道:“妈妈,我也想吃。”邱令怡道:“想吃就吃吧。”陈小艺吃饱了,抱着母亲道:“妈妈,抱抱。”陈玉书道:“妈妈,我也要抱抱。”陈小艺道:“这是我的妈妈,不是你的妈妈,你不要跟我抢妈妈。”陈玉书道:“我也想妈妈,我也要妈妈。”邱令怡道:“艺儿,不得胡闹,她就是你的亲姐姐。”
陈玉书十六岁时,她开始心中的复仇计划。她知道古兰心每天下午吃完饭后会回后院休息,拉着陈小艺来到必经的府内池塘边,翻过护拦、坐在岸边玩水。陈玉书向陈小艺讲述了古兰心陷害自己母亲的经过,陈玉书道:“小艺,只有你能帮我报仇了,你帮帮我吧?”小艺道:“我怎么帮你啊?”陈玉书道:“等她经过这里,你假装落水,她一定会来救你的。这个计划你不能告诉任何人,你母亲知道了,一定会杀了我的。”小艺道:“不行,兰心对我很好啊,我不能帮你害她。”陈玉书看见古兰心从远处走来,将陈小艺用力推进水中。
陈玉书翻过护拦,边跑边喊:“兰心,快救小艺,小艺掉进池塘了。”兰心跑来,跳进水中,将小艺高举过头顶,自己却淹没在水中。小艺哭喊:“快来人啊,救命啊。”陈玉书早不知逃到哪里去了,众奴闻声赶来,救起她们,兰心却已溺水而亡。
邱令怡赶来,问小艺怎么回事?小艺哭道:“我在池塘边玩水,不知怎么就掉进池塘了。”邱令怡大怒,打小艺的屁股,道:“跟你说了多少回了,不要玩水,危险,你怎么就不听话啊?”小艺倒在地上耍赖,哭道:“被打残了啊,被打废了啊。”
小艺哭哭啼啼来到父亲房间,关上房门,道:“呜呜呜,爸爸,妈妈打我,妈妈以前从没有打过我的。”
陈天霸道:“打得好,谁叫你去玩水的?是古兰心用命换回你的命,我也要打你。”小艺委屈地道:“是玉书姐姐把我推下去的。”陈天霸大惊失色,打开门窗见外边无人,重新关好门窗,道:“艺儿,你说什么?怎么回事?”小艺将实情告知父亲,道:“妈妈是这世间最好的妈妈,怎么会杀姐姐呀?”陈天霸道:“如果她不是我的女儿,我也会杀她的。一个母亲会不顾一切保护自己的孩子,当有人威胁到孩子的安全时,自然会想除掉那个人。可她是你的姐姐啊,打断骨头连着筋,如果她因你而被害,你不心疼吗?你不愧疚吗?所以你不能告诉任何人真相。”小艺道:“爸爸,我很讲义气的,我宁愿被打,也没有出卖她呀。”陈天霸道:“我会让你的易财叔监视她,不会让她再伤害你了。”陈小艺道:“爸爸,我要学游泳。”陈天霸道:“好,我让易财、惜惜教你游泳。”
陈天霸胆战心惊,想不到玉书会变得这么可怕,利用古兰心的忠心、利用陈小艺的善良施行复仇计划。
陈天霸来到陈玉书的房间,关上房门,直视陈玉书,道:“如果你再敢伤害小艺,我一定会打死你。如果你不是我的女儿,我一定会打死你。我会让易财监视你。”陈玉书低下头,道:“我只想害兰心,没有想害小艺。”陈天霸道:“没有任何理由,我不能容忍任何人伤害我的孩子。你和她是亲姐妹,骨肉相连。你伤害别人我不管,唯独不能伤害她。在她被推下水的那一刻,你会心疼吗?你知不知道她为了护你、和她母亲说是自己玩水落水的?”陈玉书道:“爸爸,我再也不敢了。”
过了几个月,这天半夜,陈玉书在房中,只听见外边喊杀声震天,暗自吃惊。
刘壮勇挨个房间搜索、滥杀。奴仆易财从树后蹿出,用木棍和刘壮勇搏斗。易财大喊:“大小姐,快逃。”刘壮勇用宝剑削掉了易财的木棍,刺杀了易财。
刘壮勇踢开房门,见了陈玉书,挥剑便刺。陈玉书轻巧躲过,道:“你想要当大寨主吗?我可以帮你坐上头把金交椅。”刘壮勇一愣,用剑尖指着陈玉书,道:“你是谁?你为什么不逃?府里一百多人,只有你不躲不逃的。”陈玉书道:“外面已被包围了,能逃得出去吗?我叫陈玉书。你们的首领是谁?”刘壮勇道:“我们的首领是黄金钟,听说过陈大小姐,果然与众不同。你怎么帮我?我怎么能相信你?你不会复仇吗?”
陈玉书简略讲述自己的遭遇,道:“我恨她们,又怎么会帮她们复仇?要报仇也是找黄金钟。恩威并施、赏罚并用,才能管理好团队。你们当中众人武功如何?”刘壮勇道:“武功好的只有我和黄金钟。”陈玉书道:“从今日起,我们俩就是利益共同体了,我自有办法帮你夺位。”
众狐劫烧了陈府,驻守穆陵山。探听到消息,黄金钟和母亲毒发身亡。刘壮勇暗喜。
在山寨中,陈玉书道:“一根筷子,很容易被折断。十根筷子放在一起,就很难被折断。如果大家不能同心协力,要不了多久,山寨就会被官军剿灭。恶魔都是被逼出来的,大家是想要做恶魔还是梁山好汉?大家都不想被剿灭吧?”众狐道:“当然是梁山好汉。”陈玉书道:“好,从今以后,大家就应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重大义轻生死,劫富济贫,所有陈府钱财众人均分。在山寨中,刘壮勇武艺最高,由刘壮勇任大寨主,谁敢不服?”
陈玉书道:“我们是梁山好汉,不是恶魔,只有恶魔才会斩尽杀绝,斩草除根。梁山好汉是不会伤害一个弱女子的。军令如山,违令者斩。”
一狐道:“陈玉书是陈天霸的女儿,她早晚要报仇的,我们不能听她的。”陈玉书走上前去,妩媚一笑,道:“好哥哥饶奴家一命吧?奴家给哥哥做媳妇,好不好啊?”那狐狸呆呆地看着陈玉书,咧开嘴笑,道:“好。”陈玉书突然从袖中拔出匕首,刺杀了那狐狸。陈玉书道:“军令如山,谁敢不听号令,格杀勿论。”
众狐见陈玉书美艳狠辣,刘壮勇也有一帮心腹,皆惧,不敢违令,都看着刘壮勇,想看他有何反应,道:“我们都愿奉壮勇大哥为大寨主,谨遵大寨主号令。”
刘壮勇道:“陈大小姐,可愿做本寨主的压寨夫人?”陈玉书道:“要想娶我,要三媒六聘、择吉日完婚。”刘壮勇道:“好,陈大小姐霸气。”
刘壮勇令大开筵席,酒足饭饱,回房休息。心腹悄声道:“大哥,陈玉书太狠辣,你怎么敢娶她?”刘壮勇道:“没有我,她能在寨中立足吗?她太狠辣,大家都怕她,谁敢让她掌权?你放心好了,她知道分寸。”
陈玉书对众狐严申军令:“得人心者得天下,失人心者亡家国。劫富济贫,也不得滥杀无辜,敌人若缴械投降,不得再伤害,军令如山,违令者斩。”自从刘壮勇与陈玉书成婚以后,刘壮勇便对她言听计从。
陈玉书计划攻打穆陵县城,刘壮勇趁夜半时独自攀上城墙,杀守门士兵,打开城门,众狐攻进县衙,杀知县,开仓放粮、施粥,救济贫苦百姓,百姓中有许多无家可归者便加入义军。
陈玉书将自己的遭遇写成评书令心腹在酒馆茶楼说书:刘壮勇放下屠刀,陈玉书笑里藏刀。
百姓听后,纷纷传颂。有的道:“陈玉书也真可怜,她的亲生母亲也真可怜,古兰心太坏了。”有的道:“陈玉书也真聪明,临乱不慌,还能治得一帮土匪服服帖帖,她和刘壮勇一文一武,一智一勇,绝配啊。”有的道:“幸亏有陈玉书坐镇啊,要不然这帮土匪滥杀无辜,我们老百姓可都要遭殃了啊。”
驻守穆陵关大将军少校柳下惠飞鸽传书向穆陵国国主银狐帝国告变,银狐帝国飞鸽传书诏令少校柳下惠率军平叛。大将军将穆陵县和穆陵山都团团围住。
陈玉书此时十七岁,正挺着个大肚子,对刘壮勇道:“壮勇哥哥,我请求前往青丘国搬救兵。少校柳下惠善于用兵,若无外援,我军必然败亡。少校柳下惠自诩为仁义之师,老弱妇孺若无反抗,不得伤害。因此我不会有危险的,请壮勇哥哥护送我出城。”
刘壮勇心腹秦宜禄悄声道:“大哥,只怕她顾自逃走了。”刘壮勇道:“她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我拼死也会护她逃走的。”
陈玉书笑着走上前来,对秦宜禄道:“秦宜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向壮勇哥哥进过多少谗言?你难道忘了那个被我杀掉的家伙了吗?”秦宜禄脸色发白,躲在刘壮勇身后,道:“大哥救我,夫人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刘壮勇一揖到底,道:“他是我的心腹,对我忠心不二,还请夫人看在我的面上,饶过他这一回吧。”
陈玉书眼里透着寒光,道:“秦宜禄,若你不是壮勇哥哥的心腹,我早就杀了你了。”秦宜禄跪在地上磕头,道:“多谢夫人不杀之恩。”
刘壮勇率军护送陈玉书出城,陈玉书看着大将军,泪如雨下,道:“大将军饶小女子一命吧?大将军放小女子逃走吧?大将军大仁大义,总不愿一尸两命吧?”各国军队都不愿杀孕妇,这是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远远的,陈小艺道:“大将军放我姐姐逃走吧?”大将军令将陈小艺带上前来,陈小艺跪伏在地,道:“民女陈小艺求大将军放我姐姐一条生路。”大将军道:“听过你姐姐写的评书,她曾将你推进水塘中,你为什么还要为她求情?”陈小艺哭道:“可是我只有这么一个姐姐了啊,可是我只剩这么一个亲人了啊,可是她并不是想害我啊。”
大将军叹息不已,动了恻隐之心,违规下令放陈玉书一人逃走。刘壮勇率军回穆陵县城。
陈玉书来到青丘国,击登闻鼓求见青丘国国主。国主召见,陈玉书说明来意,道:“穆陵国和白浪国通婚,目的就是想要联兵。若陛下无外援,必然败亡。民女有一计,可以让穆陵国和白浪国反目成仇。”国主道:“朕也听过你写的评书,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啊,有何妙计?请讲。”陈玉书道:“请陛下派心腹散布假消息,就说银狐帝国的(皇子)静王和(皇女)宁公主意图让白浪国明皇的(皇子)豫王和(皇女)逸公主纂夺皇位,明皇知道实情后,大怒,囚禁静王和宁公主,挟持静王和宁公主作人质,意欲前往攻打穆陵国。请陛下隔绝穆陵县一带,让白浪国和穆陵国不能互通消息,让他们互相猜疑。请陛下让内奸在少校柳下惠军中散布谣言,就说众将士怎么敢同白浪国打啊,若白浪国大怒,静王和宁公主有个好歹,众将士都难逃灭族之罪啊。如此一来,众将士必然军心大乱。陛下若不趁此良机大败穆陵国,难道要坐等亡国之祸吗?”
国主道:“朕若与一帮土匪联兵,只怕被天下英雄耻笑。你被土匪劫掳,不思报仇,亦不可解。”陈玉书道:“陛下此言差矣,陛下应该看过水浒吧,世人皆敬仰水浒众贼寇为英雄好汉,谁会把他们当土匪看待?我的仇人是黄金钟,黄金钟已死,又怎么可以牵连他人?他们帮我报母仇,我该感激才对。如果没有我坐镇,他们还不知滥杀多少无辜,我保一方百姓平安,又有何错?”
陈玉书道:“穆陵一带原本归属青丘国,银狐帝国原本是陛下手下大将,后来叛变,建穆陵国,穆陵百姓感念陛下仁德,愿意归属青丘国,陛下忍心弃之不顾吗?民女愿为陛下平天下。”
国主诏封陈玉书为定北将军,诏封刘壮勇为平北将军,诏令附属国悠悠国派大将军焦小桥、禁军统领慕云飞狐长风潇雨率军随同青丘国出兵,诏令青丘国中军主将烟霞浪子率三军前往穆陵县城,皆依计而行。
陈玉书随军回到穆陵县城外,手中高举将军印,道:“青丘国国主诏封我为定北将军,诏封刘壮勇为平北将军,从今以后,众兄弟都是青丘国官兵了。”众狐大喜,皆呼万岁。自此以后,众狐皆敬畏陈玉书。
少校柳下惠手下众将士见两国联兵,又听说白浪国也派兵前来,军心大乱,不战而溃,少校柳下惠只得率亲兵断后,退入穆陵关。烟霞浪子率军驻守穆陵县,刘壮勇率军驻守穆陵山。
少校柳下惠自入天牢待罪,上书说明情况:臣不应一念之仁违军规放陈玉书逃走,不料她会搬来青丘国救兵,导致兵败,请陛下严惩,臣虽死不恨。
银狐帝国览奏大怒,道:“夏娃恋月误朕,出的什么馊主意?如今白浪国挟持皇子和公主,朕当如何自处?”
白浪国明皇听到谣言,惶惶不安,召大将军囿彻上林密议,囿彻上林道:“穆陵国对我国众将士和百姓有赠药救命之恩,若背信弃义,必遭天下人唾骂。请陛下先行下国书给穆陵国国主,澄清谣言,令臣和穆陵将军风行者小空率军护送静王和逸公主到穆陵国边境,到穆陵关后,再由少校柳下惠率军护送静王一行回穆陵国京城。我国公主到穆陵国作人质,如此两国之间才公平啊,谣言自然平息。也可以趁机请走内奸风行者小空,有我监视着他,他也不敢纂夺皇权。”明皇依计而行。
银狐帝国看到国书,大喜,赦免少校柳下惠罪责,诏令大将军率军前去迎接静王回国。
雨打荷花犹增艳,风拂杨柳更添娇。
红凋绿褪寒霜后,半是青丝半成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