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错过了很多的爱,如果可以,长大了就得慢慢拾起。
湖畔上有成片的生机,湖风将岸上染的青绿。湖面有雾朦胧着山色,但没有船,余下的湖水清冷地荡漾。
红瓦的房子,一条缠绕到村庄的小路。过往的车辆,驶过枯萎的蓬草。两位年轻的姑娘说到往事,提到熟悉的地名,不经意的朝着后头一望。樟树上的籽籽黑了,落到地上,想到一些往事。
两顿饭,一个静谧的夜晚,不黑全却留一丝白给屋顶,好让睡去的人睡去,也让思考的人思考。冬日的夜晚没有狗吠,没有鸡鸣,甚至一丝残虫。如果没有风声,安静的只剩下天地。
清晨从母亲的唤声里起来,如果能用什么抵抗冬天的寒冷,一桌子母亲做的菜吧。
爷爷奶奶再没有了新鲜花样,奶奶还是只能坐在轮椅上,爷爷踉踉跄跄的能走上几步,坐下去了起不来。
电视里放铁梨花,爷爷说好看,这种演戏的真厉害。奶奶说太吵,看不见了,就什么都闲吵。奶奶又切,换成雪豹,还闲吵我就去关了。
谈起亲戚关系。长大后,就觉得很多亲的不亲了。好像长大后思想铁定要变似的,就不那么单纯了。
离开的时候细雨落在我的头顶,山野的黄花开的正浓,但山风吹来是凉的,吹在手上手就冷,刮在鼻子上显得生疼,我才意识到这是冬天。
城市路上的花坛里,山茶花开的浪漫,迷醉的好像不是冬天,倒像春天似的,难怪城里感到不那么的冷。
我喜欢在车上望向窗外。好像只要能看见那些走过的路,便能看见从前的过往,就能看见成长。
来往的车辆,来去的人,我只不过是看见芸芸众生中另一个自己,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谁曾来过。
雨落在车窗上,静静悄悄地沿着它的轨迹去到它将去的地方。
窗外该是很冷罢,车内的温暖又化作玻璃窗上水汽的朦胧。人们在车上交谈,在车上睡去,在车上望向窗外,我把思想抛弃在路边。
人们匆匆的去一个地方,又换一个地方,辗转往复再回到一个地方。最终酝酿一场离去,安静地就好像从未来过这里,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车又停在去时的位置,回宿舍的路上又遇见很多摆摊位的人,看见旁边的一位大妈,车上还剩几根甘蔗,买了一根。
“天冷,赶紧收了回去歇着罢!”
“谢谢!”
我看见她被风吹得红肿的手上贴着一个创可贴,有些部位像擦伤后刚生出来的嫩肉,那兴许是冻疮还未来临的前兆。
刚走过大妈的三轮车,旁边一个阿姨立马就围上来问我吃不吃炒板栗,我笑着说了句谢谢,快步的走开了。我试着放了一坨甘蔗在嘴里,很甜但我又想起了那些人还在风雨里,就好像很不是滋味。
走过火车站的那一段路,再往前去又遇上许多像他们一样摆摊的人儿。一个卖凉面的,凉皮、鸡蛋饼、炒饭、炒面可谓是琳琅满目,可我瞧了瞧往来的人群过往的车辆却总感觉有什么不好。一个大妈用一块雨布遮住自己,也遮住底下的花生豆子,戴着一顶帽子蜷缩在中间,低着头甚至来不及看一眼过往的人群。
还有一个大妈,担着一旦子废弃的纸板子站在一个药店的下面,瑟瑟缩缩。我望了一望提着的手里的十块钱的甘蔗,心里却想着她那一旦子纸板子能值多少钱,我终于明白母亲不舍的花钱买很多东西的原因了,她挣不到钱啊!
也想着,我又能有什么蛮多的善良呢?就对着左手哈一口气后赶紧地快步消失在这清冷的雨中了。
快到宿舍时就赶忙着打一个电话给母亲,早些告诉她我的平安,好让她能早点安心,我也早点安心。
回到宿舍打开她给我打包好的菜肴,一看又多了几样,在家说好了不带的菜,她又偷偷的放到袋子里了。又想起以前上学,说了不要带的东西却总发现莫名其妙的装过去了,那时候不懂还老冲着她发脾气,后来长大了,才晓得那是她多出来的爱啊!
有时晚上肚子饿,从装衣服的箱子里就能翻出来母亲偷偷放进去的零食,那一刻才晓得原来行李箱中多出来的重量,竟是母亲藏起来的爱,于是就偷偷的笑了。
其实她还会在我受伤的某个夜晚,给我的伤口涂上药膏,那种我特别不喜欢的带很浓气味的药膏,每次醒来我都会嘀嘀咕咕的怪她一个上午,现在想来也的确可爱,才发现母亲的无微不至的温暖啊!
她总是那样,偷偷的将爱藏进一些我不懂世事的岁月,而我却只能在往后的日子里慢慢察觉。想来也是罢,好多事情也只能慢慢地察觉。
人们将很多爱都藏进往事,很多事情也只能慢慢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