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晨,开车行走河堤路,看见路边停了好多车,但周围并无摆摊做买卖的摊位。往南一看,河堤下田里好多人,经常路过,我知道栽这里原来种了百亩多的胡萝卜。再看地里已经没有了原来一畦一畦的绿色,变成一道一道的黄土梁。我才明白,是主家收获过后,大家来捡漏了。
年少时在农村,夏天,在收割过的麦田捡过麦穗,完成学校勤工俭学任务。秋天,生产队红薯挖了之后,我和父亲在大田里捡过红薯,能捡到的大多是小的和不小心挖断的残品,偶尔发现一颗没有被挖出来的完好红薯的兴奋和如获至宝的快乐,至今难忘。想想也没啥事,我就把车靠边停好,也下河堤去捡红萝卜。
沿着铺满金色枯草的河堤斜坡下到地里,一行行地垄上,翻起的土地湿润松软,随意地丢弃着一些细小、有裂缝和形状怪异的红萝卜和绿色的萝卜缨子。地里散布着几十男女老少,有的胸前挂着袋子,手里拿着耙子,一看就是捡萝卜老手;有的手提塑料袋,弯腰用小铲在扒拉着萝卜缨子;有的带着小孩,让小孩在地里撒欢,每一次发现,都会发出一阵尖叫和欢呼,让他们体会城市水泥森林中感受不到的快乐和自由;有的开着小三轮,用铁叉把地里萝卜缨子和各种丢弃的红萝卜一股脑装上车,拉回去喂牛喂羊。看看我双手空空,倒像是巡视自己的境地一样。我从机耕路旁顺手捡了一根大拇指粗细,两尺来长的树枝,就在田垄间开始扒拉。发现几根表皮完好,颜色鲜红,但只有手指粗细,一寸来长的小红萝卜,就拾起拿在手里,继续搜寻。
当我挑开一团萝卜缨子,竟然发现有两根并排在一起,由于没有萝卜樱,顶上和土色混为一体,没有挖出来的完好萝卜。连忙弯下腰,放下手中的小萝卜,用树枝把萝卜周边土一点点刨开,两根身条直溜,红色隐约透出土色的红萝卜就露出来了。用手稍微摇摇,感觉松动了,抓紧萝卜头,往上使劲一提,一根红萝卜拔出来了,另外一根,很轻松就拔出来了。用手擦干净红萝卜上泥土,两根上下粗细一致,表皮光滑,颜色红亮的红胡萝卜展现出了真荣,再次体会到了挖到好红薯的激动和快乐。再看先前捡到的两根萝卜,在我眼里,已经变得丑陋无比了。
丢弃了之前的两根红萝卜,漫无目的地走到了靠近机耕路的田地边上,意外发现,最边上有不少红萝卜和边上的野草长在了一起,主家根本就没发现,我开始了捡宝模式,挖断了手里的树枝,又捡了一根继续。挖得我腰胀手酸,手也被树枝断了的毛茬,刮出了印痕,但是,挖萝卜的手根本停不下来。徒手是如何也拿不下了,从地里捡了一个两面都没有封口的烂边肥料袋子,把挖出的红萝卜,堆放在中间,两边往起一提,就能拿走。
没有继续往前走,我就顺着地边,一边找萝卜,一边往河堤方向返回。接近河堤时,袋子中间也堆不下了,两头无法提起来。正在发愁如何带走红萝卜,突然想起后备箱有个整理箱,好在车就在眼前,我把红萝卜堆在地里,爬上河堤取整理箱。
拿了整理箱,顺着外河堤草地下到地里,开始整理装箱,没想到竟然装了快一箱。就在我端着箱子上河堤时,又从一辆越野车里,下来年轻的两男两女,兴高采烈地飞奔下下河堤,去捡宝。

上了河堤,放下箱子,再看我,一双手全是泥巴,指头因为萝卜樱汁水浸染,变得有点黑绿,指甲缝隙中,一道弧形的黑印特别明显,一双鞋子上,占满了泥,用泥手掏手机,上衣口袋外,都是土。这些都掩饰不了收获的愉悦心情。
谢谢大地,让万物生生不息,感谢主人的馈赠,让我们分享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