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果果躺在床上,心里百感交集,脑子一片空白,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熟的不能在熟的路上竟然会突逢变故,熟的不能再熟的人竟然是幕后老板,那帮丑态毕露的喽罗,恶心之至丑陋至极;那个耀武扬威的主子,神情高昂气象万千。保护自己的人和毁坏自己的人交织在一起,“想不清,理还乱,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簌簌而下!
她突然站起来,把衣服外套全脱下来,把手洗了又醒,把脸擦了又擦,她不能让“臭虫”在自己的身上留下任何污渍,这样洗一下,她的烦恼就去了一层;擦一下,她的忧愁就会减少一分。但是,外界的一切都可以摒弃不谈,心里却像埋下一根刺,扎的越来越疼,刺的越来越深!她又爬在床上,泪水汹涌而出。
春生认真的呵护着自己,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那种视若珍宝的感觉,她看在眼里,感受在心里,记在脑海里,她如沐春生,沉浸在和煦的阳光里,每时每刻都尽情的吮吸着醉人的花香,风轻轻的,草弄弄的,心柔柔的。
然而,“东风恶,欢情薄”,欢乐总被雨打风吹去,簌簌下落的叶子,不仅仅宣告着秋天的降临,也敲打着她认为“牢不可破”的梦想,现在已经支离破碎了,美好的梦想如肥皂泡一般,在这个初冬季节,随着那美好印象的破坏,一个纯真的青年成为了恶贯满盈、臭名昭著的代名词,并且切切实实的伤害到了自己,真是莫大的讽刺与自己而言。
门开了,她能感觉到他走了进来,轻轻的,静静的,唯恐惊动了她。以往,他也会这样,只不过那个时候她是故意装作不知道他进来了,装出睡觉的样子,但心里却充满了期待,他就会笑嘻嘻的,垫着猫步,一哈一昂的如卓别林一般,可笑十足的靠近床头,然后静静的坐下来,如观赏艺术品一般,静静地欣赏上好一阵子,在那两只眼睛温柔的注视下,她觉得就像是处在冬日的暖阳的沐浴中,她的心柔柔的,心里充满了莫名的期待,他适时的伸出手指头,憨憨的触摸着她脸上的绒毛,如风多情的抚摸一片葳蕤的芳草地一般,他的口气划过她的脸颊,痒痒的,她的心也痒痒的,呼吸不由得急了起来,这令她自暴其心。眼看她将要悠悠醒转,他决定再助上一把力,再次伸出二拇指,在她的胳肢窝轻轻的一点,她便“噗嗤”的笑了出来,他的眼里只有她,她的心里只有他。阳光静好,时光安然,正是晴天。
他的脚步依然是轻轻的,她此刻的心却是冰凉的,他木然的感受着那轻轻的脚步声,心中荡起了痛苦的涟漪,一种完全不同以往的感受从心海升起,那种诱人的期待感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本能的陌生感,一种痛苦感,随着一步一步声音的靠近,她感觉这种痛感也在一步步的加深。
他慢慢的坐了下来,显得小心谨慎的多,甚至有点畏惧的成分在里边,她能感觉到他在看着她,深情而有专注,目光里满是歉疚,满是疼爱。他的呼吸也显得谨慎无比,细细的,他简直有点屏息凝神了,他收敛了一切欢愉的神情,显得极度悲观,极度失望。他失去了自己应有的自信,他显得手足无措,他感觉世界末日就要来临。他不敢再用手指去触碰她的可爱的茸毛,不敢再次动情的去抚摸它们,他的心是火热的,动作却是迟疑的、犹豫未决的。他不敢靠近她,他觉得他和她中间好像有了一堵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