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邓迪安
引言
老卓鱼们都知道，以前桂林的地下江湖，曾有过一段古惑仔飞沙走石，走股粘棉的牛逼岁月。
虽然很多过来人都说自己是看《古惑仔》长大的，但没几个人敢自称死忠粉，真正的死忠粉现在不是在牢里，就是早已洗白转了行。
其中有那么几位洗白的大佬，其江湖义气、传奇人设和事业轨迹，说来绝对是超现实主义的。
今天先来讲讲其中一位——蒋老大，通过其口述的桂林历史，我们可以对桂林各类善男女有所了解。
说起蒋老大这个人，早年间在桂林混江湖的，没有几个人不知道他。
他既不出生在花园村，也不曾在甲山乡混过，更不是什么洪兴或中兴社，亦或一统会、老鸭公司的堂主。蒋老大不迷恋江湖，但江湖却不肯放过他，这么多年了，桂林一直都有他的传说。
确切地说，蒋老大的名头是小字辈的叫起来的。但这位大佬从来没有亲手砍杀过一个人，也未命令过手下这样去做。
在那个后古惑仔的年代里，他是靠着什么当上的老大，至今还是没人知道，连他自己也不曾想过这个魔幻现实主义的问题。
世人只知，在近几年高利贷行业日渐垮塌的背景之下，一直秉承“以德服人，文明收数”理念的这位大佬，曾经横扫了整个桂林的高利贷圈子，放出了一朵大大的奇葩，开创了行业新局面。其奇趣轶事现在仍在圈子里流传，经年轻人添油加醋，不断粉饰，终于成为经典。
笔者曾有幸跟蒋老大见过几面，彼时他已经收手做了正经行当，有一次酒过三巡，席间偶得其奇趣轶事二三，算得上是第一手干货。
1.善女人小赵
小赵是本地一个著名公立学校的老师，她学历高，人又长得年轻貌美，由于做老师收入稳定，社会地位还很高，因此深受领导和学生们的喜欢。
但前些年，她为了当标兵，一直在评职称和参加各类教学能力竞赛，不经意间蹉跎了岁月。虽然事业一直蒸蒸日上，但是无奈找不到一个终身伴侣，经不少人说媒拉纤都无疾而终，她日渐苦闷，开始破罐子破摔。
慢慢地，她跟着社会姐们儿混，经常出入一些高档场所，衣品和妆容都升了好多级，并且学得一身花钱攀比的好本事，很快就用六位数密码保护两位数存款了，只好跑到蒋老大这里借钱。
蒋老大一看，此女是书香范儿，想起自己小时候大字不识一个，心中竟涌起了一股崇敬之情，于是，只象征性地叫小赵的闺蜜做了个担保，便把大几万的钱给她了。
后来的事情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小赵欲壑难填，几万块根本不吃劲，不久便挥霍一空。
某天，不堪蒋老大小弟们骚扰的担保人，颤颤巍巍地拿出小赵跟她的聊天记录给蒋老大看，只见小赵说了这样一句:
“这钱利滚利，我实在受不了，真的没办法了，我知道老大绝对不会饶了我的，他肯定要把我睡了，让我拿肉偿债，然后再绑我去卖身，那样还不如我自己主动找他，你先拖住老大，我已经觉悟了。”
蒋老大看完后，瞬间泪崩，想起自己虽然样子社会了一点，但文明放数这么多年，不打不骂，不奸不杀，怎么在女孩子眼里竟然是这样的形象？
于是免了小赵的本息，挥挥手叫担保人回去了。
2.善男子小钱
小钱是一个月入八千块的小资，但工作辛苦，累得像狗，每天靠星巴克续命。
某一天，他突发奇想，自己为什么不可以做老板呢？再也不想给别人打工了！于是找到蒋老大，拿自己的一台全新日系小车做抵押，借走数万元做生意启动资金。
几个月后，小钱梦醒了，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做老板的料，奈何没钱赎车，甚至没钱还利息，只好向蒋老大告饶，扑通一个头磕在地上，求老大指条明路。
蒋老大看小钱这个样子，不由得想起自己小的时候穷，去偷人家的煤球，被人发现以后，也是求爹爹告奶奶的，实在不忍心，只好答应帮他找到另一个老大，把车二押给他，又帮小钱借得数万。
算算利息和手续费，只剩下零星一点，蒋老大又觉得没有面子，于是直接把利息和手续费免了，大手一挥，让小钱把钱全部拿走。
走的时候还特意嘱咐小钱，这次要好好经营，切勿冒进，小钱点点头，叫了一声再造父亲，含泪走的。
又过了俩月，生意还是没有起色，眼看还款的日子到了，小钱觉得实在无颜见蒋老大，直接去找二押的老大，没想到这老大直接收了车，还不紧不慢地喝茶，小钱只好故技重施，又跪在地上，没想到把老大惹火了，直接被小弟们打出了堂口。
小钱爬回蒋老大那里，趴着不动，蒋老大看着他许久，确定没死，着人给了一大笔汤药费，还把车子的钥匙给了他，鼓励他说:
“年轻人要经得起折腾，好好干，这辆车，还会是你的！”
又过了两三个月，小钱的生意彻底黄了，这回小钱绝望了，没有再找蒋老大，而是自己偷偷把车子开走了……开走了……小弟们费尽周折，终于把车子找回来。
没想到蒋老大竟然报了警。
车子至今扣在派出所，因为警察们实在捋不清这里头的法律关系。
蒋老大倒是心如明镜，他算了下账，发现这单不仅没赚钱，还赔出去了不少。
3.善男子小李
小李家境殷实，整天除了打牌，几乎什么也不做，吃什么什么不够，干什么什么不行。
他打牌有个特点，就是喜欢点炮，点一炮就朝微信里的朋友要二百元红包。这法子屡试不爽，但后来他越打越大，越输越多，几乎把朋友圈借完，大家闻之色变，他再也要不到红包了。
小李没辙，就开始管各路高利贷老大借钱，几乎把蒋老大在内的桂林市高利贷借了个遍。
某天蒋老大和一东北玩貂老妹喝茶，谈天说地，不经意间讲到小李的事，老妹突然苦笑道:
“蒋老大，能不能别再借钱给我姑爷了！”
蒋老大大惊失色，原来桂林这么小。
数天后，小李的父母经由玩貂老妹引荐，找到蒋老大，拿出几本厚厚的小册子，上面记录了二老替儿还债的种种。
蒋老大一声叹息，可怜天下父母心，跟两老说——我求他不要问我借钱的，你们带他回去就是了。
两老叩谢，日后还送了蒋老大一面锦旗。
据说，这个小李后来没有跑路，只是实在垮了，翻不了身。
有人见到他在一个饭店吃霸王餐，还要打包，最后把老板吃饭的锅也顺走了，这家饭店老板至今还在怀疑人生。
4.结语
现如今的社会，不是老人变坏了，而是坏人变老了。冷暖不必感慨万千，只需要知道，任何社会都需要地上和地下两种秩序。
对蒋老大而言，洗尽往日的荣光，情与义将永远存于世间，江湖里的情义事，在什么时代看都是弥足珍贵的。
奉我者，亦为汝神，是神是妖取决于立场。
我们从小接受的教育，没有崇高的理想和伟大的目标，虽然不可耻，但至少是可怜的，然后我们都用善良去同情那些没有信仰的人。
其实有几个人可以成就得了自己，到头来，可怜的还不是自己。
人本来就是世俗的，脱世的人生那是神。
——蒋老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