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的街道,冰冷的雾气像是拧开冰镇的啤酒,迷幻而又真实。
沈莹初推着自行车,双手被冻得发红。她走进浓雾里,又被新的浓雾挡住视线,长长的巷子今天好像怎么走都走不完。
直到尽头有一束光出现,朦胧的暖黄色的光晕,在浓雾的衬托下显得有些不真实,像是一个漂浮在空中的浮点,可虚实之间,已不知不觉近在眼前。
林墨寒的脸在手里暖灯光芒的作用下显得有些苍白,就连笑容也好像是嘴角笑肌的刻意拉扯,他低头看向沈莹初的手,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不是说好戴手套的吗?”
沈莹初被他这么一问,脸一红,摇了摇头。
“落在家里了。”
“是落在家里了还是故意没有戴?”
林墨寒咬着牙,将手里的暖灯放下,反身站到沈莹初的身边,又把灯缓缓提起来,问她:“今天,我还给你当保镖。这个灯是我爷爷留下的老物件,是不是很特别?”
沈莹初微微笑着说:“是呀,很远就看到了,今天的雾怎么回事,这么久都不散?”
两人边说边沿着路边靠拢,大雾像是没有终点的长跑,林墨寒一路一直在抱怨,好不容易走到通往学校的大马路上,过十字路口时林墨寒从书包里摸出一盒牛奶,递给了沈莹初。
沈莹初本想拒绝,但为了节省时间,她便将牛奶顺势打开,由于用力过猛,瓶盖一不小心滑落在地,滚到了人群之间。
当沈莹初蹲下来试图捡起来时,右手忽然碰到了一只手。
对方将瓶盖捡起,站直身子,在沈莹初还未反应过来时已经递了过来。
明亮的眼睛,淡淡的阳光落在他的眉宇之间,嘴角咧开温柔的弧度,沈莹初刚想致谢,不料对方向校门飞快奔去,身影穿梭在来往的人烟里,很快消失不见。
“这人谁啊,这么爱管闲事?”林墨寒冲着人去的方向,抱怨道。
沈莹初白了他一眼,说:“快迟到了,赶紧走吧!”
她推着他的背,慢慢向前滑行,浓雾已经散去,清晨的阳光一点一点地变得明朗,天空氤氲着浑浊的白色。
沈莹初一整个上午都泡在解剖室里,尸体太过诱人,刚被抬上来就被同学们围得水泄不通,沈莹初一时插不上手,只能坐在座位上看书,当她正对着一处牙床的图片看得入迷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斜上方的一个女孩子露出满口钢牙,冲教室前方指了指。
尸体四周不知何时只剩了两三个人,他们窃窃私语,沈莹初对女孩抱以感激的微笑,她火速朝尸体奔过去后才发现,经过七手八脚的观摩与抚摸,尸体似乎变得有些不堪,沈莹初戴上白色手套,饶有兴致地向胸脯看去,片刻后,她将目光落到了尸体的牙齿上,几乎整齐,除了一颗智齿外,其他完好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