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以后(三)

坦白说,阿源高中的事情我已经记得不太清了,毕竟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但是他的同桌却让我印象深刻。

我不记得阿源同桌的名字了,因为阿源也很少叫他的全称,一般只是亲昵的叫他小老虎。一开始我以为是因为阿源的同桌属虎,但是阿源冲我笑着摇摇头,告诉我小老虎是属兔的,当我继续追问原因时,阿源就神秘兮兮的藏着:“不告诉你。”


阿源那个时候和小老虎的关系很好,小老虎经常会来我们家里玩,阿源也经常跑到他的家中。我有的时候嘱咐阿源少去小老虎家里,防止他的母亲嫌麻烦。阿源就扣着手指,“那你嫌小老虎烦吗?”我一愣,但是很快反应过来,摸了摸阿源的头,“当然不会,阿源的朋友在我们家里永远受到欢迎。”从这以后,阿源便减少跑去小老虎家里的频率了。


好像就是在我说完这些话的不久之后,可能是一个星期,也有可能是两个星期,我记不太清楚了,他们就打了架。

当时班主任小方通知我的时候,我还以为听错了。阿源一直是个乖宝宝,更不用说,他和小老虎是那么要好的朋友。我想给阿源的父亲打个电话,但是他的手机一直占线,我便只能无奈的放弃了这个想法,直接开车去了学校。

我赶到小方办公室的时候,阿源正站在办公室门口,他低着头,视线一直在前面的一块大理石砖头上。

“怎么了?”

阿源抬头看了我一眼,随即又低下头。

“怎么了?”我又重复一遍。

“没什么,就是和一个人打架了。”

走进去的时候,我发现小老虎正在挨老师的训斥,他那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惹得老师更加的火大。我拉了一下小老虎的衣服,“老师你好,我是阿源的母亲。”

老师见到家长来了,便示意小老虎出去。

这件事情不了了之,阿源和小老虎都不愿意说出打架的缘由,我和小老虎的母亲也不愿过多过问,倒是班主任小方气的要死,把办公桌拍的砰砰响。

小老虎的母亲看起来是个很温柔很知性的人,她穿着长驼色风衣,腰带被风吹的时不时搔一下我的手背,让我忍不住想笑,即使这是个非常严肃的场合。

阿源和小老虎还站在门口说着什么,距离挺远的,我也听不清楚,我猜想可能是小老虎在给阿源道歉吧。


将近一个小时后,我才将阿源带回家,走的时候,我让阿源和小老虎说句再见,阿源扭头装作没有听到我说话的样子就往车走过去,我只得带着歉意和小老虎和他的妈妈轻声道句不好意思。

回家后我把阿源推进了浴室,让他洗洗澡早点睡觉。阿源有些震惊的望我,似乎想说和我解释什么,但是最终他还是放弃了。

阿源是个高中生了,总有什么不想讲有什么不想做,有什么想藏在心底有什么不想启齿,我是阿源的母亲,他可以选择无助的时候让我倾听他的秘密,同时,当他不选择我而选择自我承受时,我也必须支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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