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

那天晚上…

月黑风高,小路旁边的草木被秋夜的风吹着,沙沙作响,偶尔传来几声虫叫。我和小迪在回家的路上走着。

“小梦,要不你还是把刚表演的这“香梨”脱下来吧,这条路上碎石子太多容易摔跤。”

  我感觉到我左肩被扶着,是小迪在我保持平衡。“哎,我早知我就厚点脸皮了,搞得现在不舒服极了,我现在也想脱掉这个,可是我里面没穿衣服”

“衣服在我在手拿着呢,你的鞋呢?”小迪说。

"哎呀,我忘在后台了”,我懊恼地拍了一下头,走了一段路程我居然没发现没穿鞋。

“我们回去取吧,正好借那里的灯光换好衣服。”

“嗯,好。”

  我们调头回走,走了大概10多米。却看到那处的灯居然关了。

  我叹了一气说“唉,明天是星期天,星期天又…”

  “嘘…安静一下,别说话。”突然,小迪让我保持安静。他这样做往往是发现了什么,也许他想我说,也许他会到家了再跟我说。但此时他只是走着。

路上很黑,没有路灯,甚至连星星月亮都没有。我坚起耳朵听着周围的一切声响,不想放过任何风吹草动。同时脚步轻了些。一种摩擦声传来,时有时无。

又走了一小段路,我轻声对小迪说:“那声音一是我这香梨摩擦的声音,你个胆小鬼,不要自吓自己。”

“不,明显不是那个声音”小迪稍顿停了一下,又继续说:“好像有脚步声,你听…会不会有人在跟踪我们”

我的心跳加快了几分。不自觉得向小迪更靠近了。

我转而说:“一定小辉,他经常干这种吓别人的事,刚刚在去的上他不就吓了我们了嘛”。

  突然,我大胆地转过身,大喊:“小辉是个大肥猪…”

我多么希望听到他的回答,但只有从老墙那头反弹回来的声音,“肥猪~肥猪~”

小迪说,看我的,”嘿…嘿…”。依旧只有几声嘿在安静的夜里回荡。

虫声聒噪,树叶的沙沙声音越来越大,我深深吸了一吃气,颤颤地说:“我有点儿害怕,咱还是快走吧,过了那棵大樟树不久就有路火了。”

我拉着小迪加快了步伐,脚底很痛,但我也不顾了。加上穿着这个笨重的香梨,我踉跄了一下,还好小迪稳稳也扶住了我。

大概走了四五分钟我显感到地下变凉了许多,我知道了那棵树下了。因为小迪曾告诉过我树底会比别的地方凉。

脚被碎石子磨得痛得不行了,我必须得停下稍稍休息片刻。但那声音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越来越大越来清晰。

“快跑”“快跑”小迪大喊。

我迅速站起,抬起起已有3、4水泡的脚,向前迈去。

“嘶~”我脚底踩到了一尖尖的石子。身子往前一倾,我摔倒了。心跳得比去年坐海盗船时还快。又急又怕我爬不起来。

“小迪,拉我一下”我带着哭腔说。

树支支作响,黑暗中,脚底踩石子的声音清晰。近了近了…

忽然——

我被一般强大的力扯起,小迪也被狂拽到一边,几乎是同时我被狠地到地上。被一个男人狠狠地踹了几脚。

疼痛,恐惧。出于本能,我大声哭喊:“救命”“救命”…“你别过来…”

抱着渺茫的希望希望有人来救我们,但附近只有老墙的那边有户人家。据说里面住着一个怪人,人们管他阿木,但谁也没有见过他出过那个墙门。只是每天饭点,可以看到丝丝烟从墙内升起。

小迪对着那个男人拳打脚踢,仿佛要用尽一生的力气。

男人比小迪高出一个头,体积是小迪的两倍。他一手钳制住制住小迪的脖子,另一手又是扇又是揍。像一个狂暴的疯子。小迪无法挣脱。

“啊"

“他妈的居然敢咬老子”他发出了恶狠狠的声音,向地下重重啐了一口痰。

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咔嚓”一声闷响。

“啊”。小迪惨叫了一声。

他倒下了。

忽然那男人转向我,手仿佛在裤兜里掏着什么。

月亮露出一点来了。

是刀!是刀!一把锋利的金属刀!我瞳孔放大,嘴唇发白,连哭都忘记了。刹那间脑中一片空白。

闭上眼等待死亡的降临。我曾过很多种死法,都没想过这种。

“一,二,三…”

冰冷的刀锋还没向我刺来。

隐约中一声闷叫。一定是小迪又起来了。

片刻,一声杀猪般的嚎叫。

“扑通”,倒地的声音

急促的呼吸声,又一阵剧烈的咳嗽声,电视中患重病晚期的那种要咳出血的咳。

接着,风,树木,时间,仿佛一切都静止了。

死的寂。

黑云移动。月亮全露出来了。

残月。

空白一点一滴散去。思绪稍稍找回。我全身发抖,双手艰难撑起疼痛的身躯。小迪静静地躺在那儿不省人事。一个瘦弱的陌生男子费力地拖动着一个强壮的人。

我抽噎着,看到躺着的那个人胸口处插着那把锋利的刀。眼珠瞪很大。浑身散发出刺鼻的酒臭味。

我站在那儿不知所措。

是这个人救了我们。

接着,男人抱起似乎对他来说很重的小迪。小迪的右手臂垂在了空中。

我想张口说话都又说不出来。一边啜泣一边跟在那个人身后木木地走着。

那男人也什么都没说。

月光依旧,有些风声。

不远的前面有路灯,我们沿着路灯走,七八分钟就可以看到我家。

夜很静,漫长的路,仿佛十年。

终子我看到了我家的那个熟悉的秋干。家里的灯是亮的。

“爸爸,爸爸…哥哥…”眼泪像是的决堤的洪水涌出来,我大声哭喊。

第一声“爸爸”门就开了。喜怒哀乐从不表现在脸上的爸看到了这样的一幕——一个瘦弱,面容憔悴的陌生男子抱着他15岁的心爱的儿子。儿子生死未卜,手臂挂在空中。11岁的女儿打着赤脚,套着已经变形满是污渍的戏套,头发凌乱不堪,脸部红肿,泪流满面。

“小琴,快,快叫医生和警察。”爸爸慌乱地大叫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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