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过年,如果说有感,感受最深的却是,人老了,要如何度过后半生,这个问题最近让我想了许多。
先生的大姑有三个儿子,如今大姑一个人在诸暨生活,二个儿子跟她同村,有自己的房子,小儿子在杭州。
大姑以前身体硬朗时,一个人生活觉得无所谓,可如今,身体大不如从前,生活艰难自是不用去想,都会知道是个什么样子了。
初二,我们去给大姑拜年,到大姑家时,大姑一个人坐在门口晒太阳,精神萎靡不振,我喊了一声:“大姑”大姑抬起头,愣愣的看着我,我在想,她是不是不记得我是谁了。
大姑头发也没有梳理,额头上有摔过结了痂的痕迹,我说怎么还把头摔破了。先生和大姑用他们家乡话聊着天,我听的也云里雾里的。走进大姑家,客厅里像往年一样,乱七八糟,到处都是灰尘,厨房里更不能看,到处油污,最后只能几个字来形容,就是脏乱。
大姑不是一个勤快的人,在身体好的时候,我们去她家,也没有很干净,也是差不多,只不过,现在更加脏乱差了。
本来想着她既然身体不好,给她做个饭我们再回家,可是我到厨房看到那样的情形,实在没法下手,也没有什么菜,于是便作罢。
大姑和先生聊着说着,我也大概听出说,在杭州的小儿子准备给她送到上海一家养老院,我们问,咋送那么远,大姑说,人老了,由不得自己了。
同村的大儿对她不闻不问,老二还偶尔送个饭过来,照看一下,老三从杭州回来也是当天来当天走,大姑家盖了三层的楼房,二楼三楼都是空着,没人居住,院子也很大。客厅的两个相框里都是孙子孙女小时候的照片。
大姑的丈夫60多岁就去世了,孩子们成家后,都有各自的家,也并不和大姑住在一处。我从来没有见过大姑的三个孩子以及他们的家人。我先生说因为没良心,早就不来往了,而我们每年也只需要探望一下大姑。
我思绪很乱,只是觉得大姑有三个儿子,居然都会变成孤苦无依,最后只能想着,大姑把孩子们没有教育好,可是固然没有教育好孩子,但自古给父母养老不是我们作为子女应该做的事吗?
哎,可怜的大姑,也许哪一天走了,都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