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不妙
今天的医院一如往常一般,难得闲暇下来的空档总有些日常琐碎的八卦...
一、
“啊~”木森捂嘴打了个欠,“今晚谁值班?”他放下签名表拍拍酸痛的肩膀,转动滑椅一脸八卦兮兮的问李萧然
“唔~阿杰”李萧然翻了翻记录表回答到
“渍渍渍......真可怜,”木森摇摇头,随后神秘兮兮的凑过来问 “ 诶,萧然你知道今天什么节吗?”
节?李萧然一脸疑惑,便翻了翻桌上日历,十四,不是什么节啊!
看李萧然那呆愣的反应,木森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便与他八卦道 “鬼节!七月十四是鬼节!以前小时候听老一辈的人讲每年的七月十四晚上午时三刻,阳间的九个至阴之地鬼门会打开,让另一世界的人回来看看,也让那些游魂回归,听说在鬼节这天别走夜路不然容易遇鬼了,我还听说......”
木森一直在萧然耳边吧啦吧啦的讲他小时候老一辈给他讲鬼节遇鬼的故事,听得李萧然后背一凉寒毛乍起,
恍恍惚惚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木森才停止他激情演讲,而李萧然却像丢了魂似的,呆坐在哪,
过了一会儿,木森都换好了衣服出来,看着还呆愣在座位上的李萧然,走过去。
“萧然,下班啦,萧然?萧然?......”木森喊了好几声都没回应,最后抬手在他眼前扫了扫,“干嘛呢你?发什么呆,叫了那么多声都不回答”
“啊!哦!你们先走吧!我可能晚点,阿杰刚电联说有点事让我替他暂时代下班,”
二、
大伙儿都走了,只留李萧然一人一护士,本就因为不得大声喧哗的医院更因缺少了人气,此时更显得阴森森......
滴滴滴......闹铃响起,打断了李萧然的沉思,他深深的叹息了一声,做医生难,做加班狗更难,随即拿起记录表去查房了,
不知是因为木森的影响还是心理的原因,平时都没觉着有什么的李萧然,却觉得今晚的走廊更冷清了,好似没有一丝人气,李萧然走在空荡的走廊里,哒哒哒的脚步声不断的回音得有点刺耳,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终于查完最后一间病房出来的李萧然突然隐隐约约的觉得走廊最里好像有人在说话,李萧然疑惑了,奇怪道,这最里是死胡同没人的啊怎么会有声音......
他悄悄的靠近,看见走廊最后多出了一扇突兀的门,他轻敲了一下,无人应答,贴近耳朵又敲了敲,还是无人应答,最后他提起勇气“嚯”的一把打开,没想成打开的门背后是一整块完整的白墙,此时他幽幽听到墙上穿出一段对话,不禁让他冷汗直彪。
“爷爷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呢”一把稚嫩带着疑惑的小孩声音幽幽传来,紧接着又一把苍老暗哑的嗓音响起 “因为我们到了另一个世界”
听完李萧然吓得捂住了嘴巴直倒退,这大晚上的,且墙不可能有人,除非......
哗一声铁架床剧烈晃动的声音传来,又吓得李萧然一哆嗦,那孩子的声音又徐徐响起了 “爷爷为什么对面的那个人能坐起来呢” 老人回答“今天阴气重,尸醒了而已”
李萧然心里直打鼓,难以消化他所听到的事实,他屏着呼吸慢慢的想逃离这恐怖的地方,声怕自己的举动惊动里面的东西,他悄悄的退出来,他捂住过速的心口,在这空荡无人的长廊里越走越快,越走越急,恍惚间好像幻听似的听到自己的脚步声重叠了一般,哒哒哒,哒哒哒......
我停他停,我走他走,李萧然心头直发紧,慌不择路转了个弯,却发现门被锁上了,现在这是死路一条,
李萧然心里紧张得都念阿弥陀佛了 ,就在心脏快要承受不住破掉的时候姗姗来迟的阿杰出现在他身后拍了他一下 “嘿!李萧然,做贼呢,慌张兮兮的,叫你都不应我”
听到同事阿杰的声音呆愣了几秒后,李萧然“嚯”一下转身,直愣愣看着眼前熟悉的人,才慢慢的回过魂来。
三、
是值班的阿杰来了,但比说好的时间迟了几个小时,
李萧然下班了,扭头往回看看在夜里还灯火通明的院里,心里对今晚的事还心存余悸,
他有点疲惫的吐了口浊气,独自走在这夜深人静的路上,
深夜的街道冷冷清清,路旁还留下许多残香蜡烛和纸钱烧过的痕迹,一次性盘子装着的贡品让这城市繁华下的肮脏狂欢着,天上还下着点毛毛小雨,偶尔刮一阵清风,让这样的夜更显得孤寂阴森,
街道旁,路灯下,一位穿着民国绊鞋,衣着古朴的老奶奶在十字路口焚烧纸钱,这一幕怎么看就怎么诡异,周围的香火与蜡烛都被这细雨浇灭,唯有老人燃烧着的焰火不惧细雨,尽情的燃烧着,
李萧然有点发毛的站在斑马线上等待绿灯,这时李萧然旁边的路灯一闪一闪的时亮时黑还发出滋滋滋的声音,这一幕就好比电影上演的恐怖场景,
“年轻人,夜深了还没回家,不怕吗?”刚刚还在焚烧的老人不知何时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李萧然身边,吓得李萧然“啊”的一声整个一激灵。
老人从怀里掏出一珠子上下比划了几下示意李萧然接住,他想问这什么,但当他抬头时老人不知何时一下子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李萧然“咦惹”了声,抱住自己搓了搓手臂上的寒毛,匆匆过了斑马线。
四、
十字路口不远处的对街,有个公交车站,一位穿着白色纱裙的年轻姑娘貌似在等车,李萧然疑惑了,现在都快凌晨了,公交车早下班了,怎么还在傻站着呢?
李萧然疑惑了但他没说话,心想没准人家在等人来接呢,
十几分钟过去了,李萧然从24小时便利店出来,取了他的小绵羊电瓶车,经过公交车站的时候,发现那个姑娘还在那等着,
经过的时候,李萧然没忍住停下来,询问了声,
天还继续下着雨,白纱裙的姑娘低着头被大大的雨衣帽挡住,李萧然看不清她的长相,
听她的回答,李萧然决定送她回家,毕竟晚上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姑娘迟疑了会儿还是坐在了后面,拧了钥匙李萧然礼貌性的问家住哪,姑娘说在落阳山墓庄,她虽短短的几字,却一下子把李萧然的心给撞了下,整个人都僵住了,
“我家住那,麻烦你了”柔柔软软的嗓音加上她这客气的语调,让李萧然放松了点,心想:那么客气有礼怎么可能是什么呢,是住附近,口误了吧!他在心里暗暗鄙视了把自己长人不长胆,李萧然有点自嘲的想。
四周寂静,只有呼呼扑面而来的风
李萧然无意间觉得自己腰间有一硬物抵住自己,怪难受的,往小绵羊的倒后镜瞄了一眼,雨衣太长现在才发现姑娘手里拿着一铁锹,
就微微一笑,心想:大晚上的还出来买铁锹,一定是个爱花的人吧”
感觉那姑娘顿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只见她掀开了雨衣帽,幽幽的说道 “不是爱花,是因为家附近的榕树又长大了,根扎到我身体有点疼,是打算拿铁锹把它松松”
李萧然听到她这话,愣住了,刚刚还挂嘴角的笑都僵住了,身体控制不住了微微颤抖,牙齿都在嘴里打颤,他都没说话,她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还有她这话什么意思?
李萧然强忍着假装镇定,几分钟后,李萧然在姑娘的指导下停在了一个山脚下漆黑的大铁门前,
姑娘下了车,在李萧然的车头旁停下了,原本的雨衣帽被掀开了,露出了她那被砸扁了得半个脑袋,白色的脑浆混合着干枯了的红黑色血浆,不复刚刚的完美,
在晚上看更显得瘆人,空洞洞的五官夹杂着些许腐肉,白色的蛆虫在腐肉里进进出出的翻滚,刚刚还没有味道的四周散发出阵阵恶臭,
李萧然不敢动,僵直着身体不敢看她,悄悄的屏住了呼吸,强忍着胃里翻腾的酸水,
白纱裙的姑娘用那腐烂露骨的手掏出了一张钱塞给李萧然,就慢悠悠的离开。
差不多穿过铁门时,姑娘的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扭转,对着李萧然森然微笑着道了声谢谢,
李萧然一直忍着等她离开,过了好半响才回过魂来,忍不住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低头看到手里还拽着刚刚那女鬼塞的钱,李萧然摊开手一看,
一张大红色的冥币就静静的躺在手心,李萧然这会儿再也接受不了刺激的尖叫出声......
五、
李萧然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家了,感觉自己今晚过得有点荒唐,好不真实。
到家后就把自己甩在了床上,突然他像被什么硌了一下,在口袋摸索了一阵,掏出了那个老人给的珠子
之前没来得及细看,现在在灯光下观察,越看就越觉得像是得了白内障的眼球
渐渐地他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夜半,之前的那位老人悄无声息出现在他的床头边上,轻抚着他的脸说到 “是时候找回我的眼珠子了”
睡梦中的李萧然觉得自己眼珠子一阵巨痛,他猛然睁开了眼,用手捂住流血不止的一边眼睛,看到之前路遇的那位老人,她用她那腐烂不堪的手不断靠近抠挖着自己的另一只眼,
李萧然在这七月十四的夜晚发出了最后的尖叫,却无人知道他在这慢慢腐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