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不了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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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娜娜把男朋友小宇带出来让狐朋狗友过目的日子。酒足饭饱后,有人提议去KTV继续HIGH,娜娜看了看微醺的小宇,有心想不去,二子却不依不饶,说想不到曾经的烈女现在成了24孝好女友。大家都知道二子追求娜娜多年未果,让他借着酒劲儿发泄一下也好。二子指着晃晃悠悠站不稳的小宇问娜娜,他到底哪儿好?你丫找了这么多年就找这么一主儿,你对得起我吗你?娜娜欲拉走小宇,被二子抓住了包。大家都涌上来劝二子撒手。

小宇有点儿晕,可并不糊涂,刚才的饭桌上二子就一直咄咄逼人,他早就不爽了,要不是想着给娜娜留点儿面子,说不定二子早被揍成了孙子。现在,小宇不想忍了,蹿上去就给了二子两脚。二子红着眼嗷嗷叫着举起拳头就和小宇干起来。场面失控。

半小时后,小宇和娜娜坐在小区健身器材上相对无言。小宇和二子被众人及时拉开,谁也没有挂彩。小宇对发呆的娜娜说,你不是答应我不再见那些狐朋狗友吗?今天跟你来我是给你面子,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娜娜欲言又止,这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男友是自己主动追的。说主动也不是十分贴切,那时,小宇对娜娜有好感,但因为年龄的差距还在踌躇观望,早就对高大帅气的小宇有意思的娜娜适时拉了他一把。于是,在娜娜的默许和鼓励下,小宇对娜娜展开了攻势,最终抱得美人归。

娜娜身材小巧,长了张娃娃脸,声音嗲嗲的,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不少;小宇高大威猛,安静内向,有同龄人没有的成熟稳重。二人在一起丝毫没有违和感。

小宇一开始就说了,父母那边由他去说,不会因为年龄这类的事情反对他们,只要他喜欢的,他们无权干涉,但娜娜必须要远离狐朋狗友。娜娜知道自己平时的确玩得有点儿疯,可那帮朋友就那样,多少年了,收敛也不可能,但这个小男友太合自己的眼缘了,怎么可能轻易放弃,于是一口答应。其实这段时间她已经推了很多聚会,这次是有人过生日,再不去实在说不过去,但小宇又不让她一个人去,所以跟了来,没想到险些难以收场。

二人因此事冷了几天,娜娜仔细想了想,为了小宇能扔下自己经营多年的朋友圈吗,答案是并不能,而且和小宇到底能不能修成正果也是个未知数。可放弃吧,又实在不甘心。

小宇打来电话,说他奶奶想见见她。娜娜知道,小宇家做主的不是他爸,不是他妈,而是他奶奶。小宇曾说,奶奶问你什么学历,我如实说了,大专。娜娜撇撇嘴,大专怎么了,你奶奶什么学历?小宇自豪地,我爷爷和我奶奶,一个清华一个北大。娜娜不言语了,从此对素未谋面的宇奶奶心生畏惧。

娜娜问小宇把自己的情况跟奶奶说了多少,小宇说,全部。娜娜暗骂他是缺心眼儿,越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可能在某些问题上越是执着,况且小宇从小被奶奶看大,娜娜似乎一眼就看到了未来,那就是没有未来。

因为有了思想准备,娜娜反倒带了颗平常心去。宇奶奶虽目光如炬,却一看就是知书达理的人。小宇去厨房转了一圈回来,问奶奶怎么没准备饭,奶奶说,请娜娜出去吃。娜娜受宠若惊,和小宇搀扶着奶奶往楼下走,心中忐忑。

小区里有个送水的小子,不知为何和人吵了起来,站在那里骂骂咧咧。宇奶奶拉着娜娜问,你说是不是服务行业的人都这么没素质、摆不正自己的位置?我不是说你啊,口误,应该是个别服务行业的人……

娜娜是便利店收银员,就在小宇公司楼下,小宇常去买东西,二人由此结识。

小宇忙打圆场,让奶奶想想一会儿到了饭店吃什么。

送水的小子不知为何看了过来,和心烦意乱的娜娜四目相对,都愣了,竟是二子。二子往这边走来,对连连摆手的娜娜视而不见。

小宇也看见了二子,表情微变。

哟,老太太,您跟这儿吹风呢?别闪了腰啊,哟,这是您孙子啊,挺精神啊。二子嬉皮笑脸对着宇奶奶。原来竟是老相识。

宇奶奶冷笑一声,你小子还是这么没教养,上次我是白投诉你了,送的桶装水根本不是我定的那个牌子。

什么?敢情是您投诉的我啊,扣了我二百块哪。二子嚷。

哼,我看扣得还是少。宇奶奶说。

二子看看小宇又看看娜娜,咧嘴笑,没想到二手货您孙子也能看上,今天我心情好,不跟您叙旧了,拜拜。

娜娜忙焦急地辩白,我没有,别听他瞎说。

宇奶奶瞪了娜娜一眼,原来你们认识。

小宇脸色也不好看,瞪着娜娜,跨越几年的距离,她的生命里没有他,鬼才知道她经历过什么。

娜娜无力面对,说自己不舒服,跟宇奶奶道歉不能陪她吃饭了,然后转身离开。她多希望小宇能追上来,当着奶奶的面自己自然无法解释清楚,可是小宇没有。

一阵风吹来,传来宇奶奶的声音,门不当户不对怎么能进一家门?你的大学算是白上了。小宇唯唯诺诺,您说得对。

娜娜飞奔起来,她不知这句是发自小宇肺腑还是只为应付奶奶。

二子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把车停到娜娜跟前,上车吧娜娜,咱俩才是一路人,这么多年我对你怎么样你还心里没数吗,我可一直都在等你哪……

二子说了什么娜娜没有听进去,她回头看了看小宇的方向,咬牙上了二子的车。

二子开心得不得了,坐好啦,走起。

小宇追出来时,看到娜娜坐在二子的小三轮上,嘎吱嘎吱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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