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久,我们经常去的一片湿地水域的鱼们遭了殃。
几个可能是湿地管理人员孩子环境保护管理人员拿着药粉撒在水里,几分钟后水面飘起了翻着白肚皮的鱼。他们有的奄奄一息暴露着白肚皮在水面上的阳光下,有的没有了一吸气息,连翻白肚皮喘息的机会也没有了。
平时一天钓不起来几条鱼的水面明显热闹了。
有的人拿着网,一网下去捞到了一年下网捞到的鱼。
更多的小龙虾则把水面渲染得惨烈多了。
红黑红黑的小龙虾平时总是耀武扬威地举着高高的大钳子,人一靠近就举起来摆弄两下。今天遭难了。药粉的作用把他们毒得晕头转向。
成群结对地浮出水面,扑棱几下就没了动静。
人们又拿起网开始打捞半死不活的小龙虾。
正当人们在庆幸今天收获颇丰的时候,那些管理人员开始挨个检查从这片水域准备离开的人。
理由是这些鱼虾有毒不能拿回去吃。
凡是想把大兜的鱼虾带走的人,都被没收了他们自以为颇丰的战利品。
一番讲理无果后,最后这些人都乖乖上缴了不劳而获的有毒鱼虾,愤愤离开。
其实这也无可争议。毕竟有人拿回去吃出了问题,又要状告水域管理部门了吧。
接下来几天这片水域安静且风平浪静。一切如初。
微风袭来,水面该有的波纹还是会你推我,我推你地次第荡开。
来这里唱歌跳舞的中老年人还是络绎不绝。
热闹非凡,歌声缭绕。
来这里钓鱼的人还是一样有增无减,鱼竿华丽且装备齐全。
岸上人声鼎沸,各个人群守着自己的一片小天地,自娱自乐,逍遥且幸福。
水里可就寂静多了。
钓鱼者们多少次满怀希望地撒上饵料养着水,挂好饵料后总是信心满满几分钟后会拉回一条活蹦乱跳的鱼上来。
结果有的人钓了一天也没钓上一条鱼上来,即使一条之前最不屑一顾的小鱼都不见踪影。
钓鱼者们咒骂着,一个个先后离开。
水里依然平静,归于沉寂。
水面依然有风吹过会荡漾波纹,碰到地势低且急剧下沉的水凹还会奔流出小小瀑布的意味。
岸上大妈们依然歌舞升平,大爷伴奏的二胡依然欢快,丝毫没有像听《二泉映月》的悲凉之感。
可对我这样一位目睹了那场对这片水域的“撒粉”行为的人来说,这一切的热闹和沉寂都有“章”可循。
“章”就是管理人员在撒毒药准备毒死那些鱼虾时口中说的:保护生态平衡。
可当人们拿着鱼网,拿着小小的鱼网,儿童游乐用的鱼网来捞鱼时,他们都会说“此处禁止捞鱼。然后手一指不远处。
不远处有个牌,灰土色的底板上赫然写着几个字:禁止捞鱼,违者罚款。
有水的地方就有鱼,这是大自然生生不息的密码。
有鱼的地方就有捞鱼钓鱼的鱼网和鱼竿,这是我们普通人的快乐之源之一。
生态环境和平衡就这样无形中建立起来了。
好几年住在这片水域附近的人,或稍微远一点的居民,都会来这里休闲。
或在小道上牵着狗溜几圈,或拉着小情侣的手来这里欣赏绿荫缤纷,更多的是来这里唱歌跳舞的大爷大妈,还有拎着鱼竿来这里钓鱼的爱好者。
可惜现在这个地方少了来这里钓鱼的爱好者了。
岸上依旧热闹,但人心却凉了。
因为我们都不理解:说好的保护生态环境,毒杀鱼虾就是一种保护吗?
为了阻止人们来这里钓鱼捞鱼,就要毒杀鱼虾吗?
阻止人们钓鱼捞鱼的目的是什么?
怕这些人把鱼虾钓光捞净吗?
怕这些鱼虾钓光捞净后生态环境遭到破坏,平衡失衡吗?
那么毒杀了这些鱼虾后,生态环境好了吗,平衡找到了吗?
人心却也失衡了。
因为我们不理解这样的行为。
至少水域周围的休闲多样性遭到了破坏。
我想了很久这样的行为,至今没想通。
再次经过这片水域时,我想起了那些鱼虾在水面上漂流挣扎的情景,那时微风刚好吹过,阳光正好。左岸边是一排英姿飒爽的绿树,右岸边也是一排英姿飒爽的绿树。
我的心里,种下了一颗小小的厌弃感种子。
我心中的生态和文明,开始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