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将女重生后,跟江大人修成正果
本文为部分章节,全集在文章末尾处
主角:沈嘉岁江浔
小说简介:十七岁这年,沈嘉岁嫁于陆云铮为妻,沈陆两家皆为将门,强强联合。成婚两年后,陆云铮大败敌国名扬四海,沈家却因通敌叛国满门抄斩。沈嘉岁临死前才得知,沈家通敌叛国罪证乃陆云铮亲呈。且陆云铮想娶的人从来不是她,而是沈家养女,她视作亲妹妹的顾惜枝。灭门之仇,欺骗之恨,沈嘉岁临死反扑,拉陆云铮同归于尽。再一睁眼,重回陆云铮上门提亲那一日。沈嘉岁匆忙赶到时,陆云铮正深情开口求娶顾惜枝。原来,陆云铮也重生了......————沈家通敌叛国一案迷雾重重,牵涉甚广。为查清真相,沈嘉岁决然入局,这时,一人着绯红官服站在了她的身旁。沈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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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内容试读———
马车内沁着一股幽香,有二人相对而坐。
左侧之人两鬓霜白,瞧着已过花甲之年。
他双眼略显浑浊,但面容慈祥中透着淡然,给人一种洞察世事的睿智与从容。
此时他右手还握着本微微泛黄的书,目光却透过掀起的车帘一角朝外看去。
伸手挑开车帘的是个青年人,就坐在老者的对面。
他半张脸掩在阴影中,瞧不清模样,只能从侧边看出他鼻梁高挺,眉眼平静。
“倒极难得瞧见这般意气飞扬的年轻人,一眼便觉热热闹闹的,真叫人心生欢喜。”
此时沈嘉岁刚好翻身下马,老者忽然笑着开口,声音浑厚,可见虽年岁大了,身子骨还很是硬朗。
“嗯。”
对面的青年不咸不淡应了声,再无二话。
老者:“......”
“都说了不和你一个马车,你还偏上来,和你在一处最是无趣,还扰了我的兴致。”
老者将手中的书往身侧一搁,话语中虽多有嫌弃,但面上笑容不减,可见对这青年人确实喜爱,亦十分亲近。
就在这时,马车外响起了一道稍显低沉的声音:“蔺老,公子,属下打听到了,策马的那位是定国将军府的沈小姐。”
随从南风将打听到的消息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包括昨日沈陆两家的退亲风波。
这时候,沈嘉岁正与众少年对峙。
她一开口便问得如此直白,倒让一众少年一时之间无话可说。
沈嘉岁见无人回应,眸光一扫,落在了中间那位鼻梁乌青的少年身上。
“这位......就是崔少爷吧?”
崔明珏忽然被点了名,不知为何心头一紧,随即又扬起下巴,桀骜道:
“正是小爷,怎么了?”
沈嘉珩生怕崔明珏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急忙跟了过来。
沈嘉岁倒是神色平静,追问道:“听说崔少爷说我相貌丑陋,形同男人?”
崔明珏一时语塞,还没见过哪个姑娘家这样当面质问人的。
旁人一看崔明珏吃了瘪,哪里敢袖手旁观,有人便高声道:
“沈小姐,你也别来兴师问罪,你被陆府退婚的事全京城都传遍了,别人都这么说,怎的不见你去计较?”
“就是!这会儿故作无谓,暗地里怕是没少哭吧?”
“别的姑娘家遇到这种事,倒是知晓先避避风头,如今风口浪尖,沈姑娘既然现身,那就是自讨没趣。”
沈嘉珩一听这话,瞬间就炸毛了,红着眼要冲上前去。
沈嘉岁右手一捞,稳稳揪住了沈嘉珩的衣后领。
沈嘉珩气焰顿消,委委屈屈回头去看自家姐姐,“姐,是他们口出恶言在先。”
沈嘉岁面色冷沉,这些话和前世那些咒骂比起来,实在不痛不痒。
但她若不加以制止,珩弟如此护她,只怕不能安心求学。
她抬眸扫过眼前众人,淡声道:“我沈嘉岁就是如此不识抬举,偏想瞧瞧,散播谣言、人云亦云的都是些什么人。”
“原以为不过是些市井闲谈,听过说过也就罢了,却没想到在这教书育人、满目圣贤的国子监,竟也有人以蜚短流长为乐。”
沈嘉岁表现得太过冷静,让一众本就不占理的少年郎心头发虚,纷纷看向崔明珏。
崔明珏不欲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便直视沈嘉岁,满不在乎地说道:
“人非圣贤,再者我们不过闲聊几句,是沈嘉珩不依不饶,动手在先,这才起了争执。”
“沈小姐义正言辞教训我们之前,是否先管教管教自家弟弟呢?”
沈嘉岁显然也是个护短的,她将沈嘉珩往身后一挡,冷笑道:
“闲聊?”
“崔公子,舌上有龙泉,杀人不见血。你可曾想过,就是你们这些吊儿郎当、消遣打趣的闲聊,就可以轻而易举逼死一个人!”
崔明珏见沈嘉岁步步紧逼,当下也冷了脸色。
“沈家小姐实在言过其实,人人都说得,满城也传遍了,怎的沈小姐就偏对我们不依不饶?”
“你若有这个本事,就去堵住全城人的嘴,那小爷我便承认你本事大,向你认错也无不可。”
崔明珏话音刚落,旁的少年纷纷附和。
“就是,这沈嘉珩也实在好笑,我们不过玩笑几句,他倒好,回家请人了。”
“沈小姐这厢要是吃了瘪,是否一会儿沈将军和沈夫人也得来了?”
“打了小的,来了老的,嘿,这沈嘉珩往后在国子监就横着走吧,咱惹不起!”
众人一番起哄,嬉笑讥讽,听得马车内的老者蹙起了眉头。
他正欲开口,沈嘉岁已先一步冷斥出声:
“不言人非,不揭人短,不议人私,我一习武女子都懂的道理,诸位身在国子监,读圣贤书,习君子仪,难道一点儿也不明白吗?”
“我沈嘉岁没那么大的能耐,堵不住悠悠众口,旁人如何说,我管不着,但你们偏就不能!”
“国子监育良材、举贤能,诸君享今日之天恩,便该践行君子之道,否则他日入朝为官,只怕也是尸位素餐、无功受禄之辈!”
沈嘉岁话音刚落,马车中老者便眸光晶亮,暗赞一句:“好个慧心妙舌的姑娘!”
崔明珏还从未被谁这般不留情面地训斥过,这会儿一张脸又红又白。
其他人也没想到,这沈家姑娘如此伶牙俐齿,他们说了这般多,她不仅不为所动,还回得如此振振有词。
但,他们怎么可能让一个女子占了上风?
马车内,老者眼看众少年还不依不饶,不由冷哼一声:
“背后语人已是有错在先,如今还逞口舌之快,当真丢尽了读书人的脸面。”
“修直,你去。”
老者下巴微点,显然是打算终止这场闹剧了。
被唤作“修直”的青年人闻言点头,当即弯腰出了马车。
甫一落地,他便抬手揉了揉眉心,面上隐有疲累之色。
昨夜梦境不断。
他梦见有人跪在了大理寺外,一身素衣,手持诉状声声泣血。
四周围观百姓不知为何满脸愤恨,纷纷冲那人丢出秽物,口中句句咒骂,竟似恨之入骨。
他能瞧出那人是个女子,却看不清她的模样,见她嘴巴开合,却又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
只是她声嘶力竭的模样,显然有天大的冤屈,否则不该直接寻到大理寺来。
他抬步走近,却每每在女子抬头的瞬间惊醒,再次入梦又是一样的画面,来来回回,最后睁眼到天亮。
青年正有些失神,随从南风在这时迎上前来,低声关切道:“公子?”
他回过神来,淡淡道了声无碍。
再抬头往喧闹处走去时,步伐沉稳有力,眉宇间那丝疲惫已烟消云散。
这边还在唇枪舌战。
沈嘉岁听得身前“叽叽喳喳”,抬手摸了摸腰间的马鞭,忍不住神游天外。
自己若是一鞭子抽过去,不知道这些细皮嫩肉的能不能禁得住。
但堵住他们的嘴,那是肯定的。
就在这时,忽然听得有人惊呼一声:“江大人!”
沈嘉岁瞧见崔明珏的脸色都变了,不由心生惊奇,立刻顺着他的目光转头望去。
来人身穿鸦青色锦袍,身姿修长挺拔,面若冠玉。
比起在场犹带浮躁的少年郎,他瞧着已年至弱冠,面色平静,脚步从容。
走近了,便能清晰地瞧见,他剑眉微微上扬,带出几分不易亲近的冷峻之色。
是他......
沈嘉岁不由面露恍惚。
“见过江大人。”
方才还气焰嚣张的崔明珏一行人,连同身后的沈嘉珩与纪学义都收敛了神色,齐齐拱手行礼。
沈嘉珩以为沈嘉岁不识来人,赶忙低声提醒道:“姐,这位是大理寺少卿江浔江大人,他是蔺博士的弟子,也是我们的助教。”
沈嘉岁轻轻点了点头,面色早已如常,只若初见。
可,她怎会不识江浔呢?
上一世沈家落难,昔日故交皆避之不及。
她求助无门,敲过登闻鼓,拦过刑部尚书的轿子,都不曾得见天颜。
山穷水尽之际,她忽然想起一人,大理寺少卿江浔。
沈嘉岁之所以知晓江浔之名,还是因了与陆云铮的一次闲聊。
彼时京中出了一桩逼良为娼的案子,害了不少人命,经过层层审查,刑部最后也结了案。
结果卷宗到了大理寺,却被江浔看出了纰漏,执意推翻一切重来。
原来幕后之人的身份是皇亲国戚,被判决的不过是被推出来的替死鬼罢了。
所有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偏他江浔不肯善罢甘休,一路查到底,得罪之人无数。
沈嘉岁本就嫉恶如仇,闻言对江浔大加赞赏,陆云铮却嗤之以鼻。
“刚过易折,这江浔肆意妄为,遍地树敌,若不是因着圣上的恩宠,他早就不知死多少回了。”
“天恩难测,有朝一日他若失了圣心,必当死无全尸。”
“我虽走的是武官之路,却也知这为官之道当明哲保身,与光同尘。”
沈嘉岁与陆云铮争辩了几句,可二人谁也不能说服谁,但无论如何,她记住了江浔这个人。
他,是个好官。
因沈家通敌叛国一案牵涉甚广,朝廷下令三司会审。
沈嘉岁走投无路,最后只能手执诉状,求到了大理寺门前。
此举引来百姓围观,众人对她攻讦咒骂不断,她浑不在意,只声声高呼:
“浩荡皇恩在上,我沈家忠君王,效天下,愿战死沙场,为盛世筑梁,不肯冤死刀下,见宵小计逞!”
“沈家之女沈嘉岁在此,鸣我沈家满门不白之冤!叩请诸位大人为我沈家做主,还我满门清白!”
......
沈嘉岁也不记得自己那一日到底喊了多久,秽物从四面八方倾覆而来,她满身污脏,声嘶力竭。
她已经要绝望了。
这时候,四周呼声顿起。
她睁眼抬眸,一片模糊中,只见一片绯红衣摆踏过满地污秽,定定站在了她面前。
她缓缓抬头,瞧不清来人模样,只听得一道清凌凌的声音传入耳畔:
“朗朗乾坤,昭昭日月,公道存心,不容蒙尘,断案除冤乃我等分内之事,你不必来求。”
......
“给沈家姑娘赔罪。”
记忆中的声音再次响起,将思绪纷乱的沈嘉岁拉回了现实。
她霍然抬头,江浔已站定在几尺开外,他并未瞧向这边,而是看着崔明珏一行人。
此言一出,崔明珏他们纷纷面露不可思议之色。
“有何异议?”江浔淡声问道。
其他少年皆敢怒不敢言,齐齐看向崔明珏。
崔明珏面色发青,双手紧紧攥起,显然心有不甘。
他可以给沈嘉岁赔礼道歉,看在她不过一介女流,此番还亲自前来辟谣的份上。
他本就不欲和女人计较。
但若是别人摁头要他赔罪,就是不行!
再说了,这江浔本就比他没大上几岁,论出身,区区安阳伯之子,他崔小爷还看不上眼。
不过是圣上倡尊师重道,他看在江浔乃蔺博士助教的份上,才敬他三分。
说起来,他江浔能走到今日,是有几分常人不能及的运气的。
否则,身为毫无实权的伯爵之子,按常理,江浔最后不过就是靠着祖上余荫承个男爵之位,夹着尾巴在京中度日罢了。
“崔公子,你若不忿,家师就在马车上。”
江浔也无意过多纠缠,直接看向不远处那驾青蓬平顶马车。
此言一出,场中诸人齐齐变了脸色,旁的少年更是急忙扯了扯崔明珏的衣袖。
当今圣上还是太子时,蔺老便是太子太傅,后来圣上登基,蔺老欲退,圣上却不舍。
在圣上几番挽留之下,蔺老最后接了翰林院学士之位,还兼任了国子监博士一职。
虽然比起当初的太子太傅,蔺老的官阶是低了,但连圣上都称蔺老一声“帝师”。
故而蔺老在盛朝可谓地位尊崇,德高望重。
崔明珏虽然心高气傲,但身为崔家子弟,到底拎得清,只见他瞬间敛了面上忿色,冲马车方向深深一拜。
身旁少年见状,纷纷跟随。
再起身后,崔明珏已面色平和,他转过身来,对着沈嘉岁拱手一揖,语气诚恳道:
“沈小姐,今日崔某言语有失,恶语伤人,有违君子之道,有负圣贤所学,在此向你赔罪。”
“今后,在下自当严以律己,谨言慎行,还请沈小姐宽宏大量。”
沈嘉岁从马车处收回目光后,再看面前规规矩矩赔罪的崔明珏,心里头也不由暗道一声:
“好个识时务的崔明珏,这般通时达变,此刻赔罪,竟从他身上瞧不出半分勉强来。”
眼看一众少年叠声向她赔礼,沈嘉岁伸手虚扶了一下,也是小事化了。
“既说开了,也不过是些口角,方才小女子言辞激烈,也请诸君多加担待。”
她不动声色给了众人一个台阶。
果然此言一出,众少年都缓了神色,连道不敢,气氛便松快了许多。
崔明珏抬头时,恰见沈嘉岁神色温和笑看着他。
“如此,告辞。”
这时候他倒礼数周全,先是冲马车遥遥一礼,又朝江浔点了个头,这才转身离去。
一行人乌泱泱的,跟在崔明珏身后一道离开。
走出好远了,旁的少年这才敢凑近崔明珏身旁,低声问道:
“明珏,咱们今日算不算被沈家小姐教训了?”
“都是那谣言害的,什么女夜叉,这沈家小姐分明生得花容月貌。”
“你们说那陆云铮怎么想的?”
“沈家小姐善武,你们没瞧见吗?嘴皮子也利,反正这样的,我是无福消受。”
“明珏,你怎么说?诶,你这脸怎么红了?”
众少年闻言皆关切地围了上来。
“去你的!赶紧找东西给小爷敷鼻子!”
崔明珏怒骂一声,推开众人,匆匆加快了脚步。
这时候,沈嘉岁才转头看向江浔。
“多谢江大人。”
她躬身拱手,认认真真冲江浔行了一礼。
上一世,江浔果然如他所言,为了真相冒死奔走。
她在大理寺外守着,遥遥看过江浔几次,每回他都步履匆匆,有一次,甚至还见他断了只胳膊。
可是最后,沈家除了她这个外嫁女,还是满门抄斩了。
她再也不曾见过江浔。
直到死前......
思绪走到这里,沈嘉岁不禁瞥了眼江浔的下摆。
在京西别院咽气之前,她似乎瞥见了一片绯红。
但她不确定,是陆云铮的血糊了她的眼,还是她看到了别的什么......
这时候,江浔已侧过身去,不曾受她这一礼。
“不必,是家师的嘱咐,与在下无关。”
还是一样的言简意赅,留下这句话后,他已转身离去。
“姐,江大人已经走了。”
沈嘉珩见沈嘉岁久久不曾起身,赶忙低声提醒了一句。
沈嘉岁深吸一口气,再直起腰时,面上已带了笑。
“行了,都解决了,你呀你呀,今后可不能再这般冲动了。”
沈嘉岁说着,抬手点了点沈嘉珩的额头。
沈嘉珩不仅不避,还嬉皮笑脸的,忙不迭应声:“改改改,都听姐的。”
沈嘉岁一看沈嘉珩应得敷衍,不由无奈摇头。
积极认错,坚决不改,是珩弟的作风没错了。
这时候,沈嘉珩终于迫不及待问起了退亲一事。
沈嘉岁也没瞒着,原原本本说了,气得沈嘉珩直咬牙。
“陆云铮那个混账东西,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只是没想到,顾姐姐竟然......”
在沈嘉珩心中,自家姐姐永远在第一位。
比起沈征胜夫妇对顾惜枝亲同女儿的感情,沈嘉珩甚至对顾惜枝一直抱着若有似无的“敌意”。
毕竟在他眼里,顾惜枝可是来和他“争宠”的。
沈嘉岁见沈嘉珩骂起人来生龙活虎的,看来鼻子上的伤算不得什么,便也彻底安心了。
重生一事,待珩弟旬假归家,再寻个安静的时机慢慢告诉他也不迟。
“行了,你和二表弟进去吧,我该回去了,娘在家中定还担心着呢。”
沈嘉岁并不忧心崔明珏一行还会暗地报复,就像娘说的,今日一见,崔家的子弟果然精着呢。
再不依不饶,就不是小打小闹这么简单了。
沈嘉珩倒依依不舍,拉着沈嘉岁又说了不少话,这时候一旁的白芨忍不住好奇心,冲白牧问了一嘴:
“白牧,方才那位江大人是谁啊?瞧着年岁也不大,旁人倒很怕他似的。”
白芨这一问,白牧立刻来了精神,不过他还没开口呢,沈嘉珩已经主动接过了话头。
“姐,方才那位江大人可是我们少年人的楷模,是我和二表哥最崇拜的人呢!”
一旁的纪学义闻言连连点头,文弱的俊脸上满是认可。
“岁表姐,你肯定不知道,说起江大人,他......”
————
另一边,监舍内。
“听说江浔从前是个傻子,到底是真是假啊?”
一群少年人围坐一处,敷脸的敷脸,揉手的揉手,正是崔明珏一行。
此时崔明珏仰卧在榻上,帕子遮住了他半张脸,瞧不清神色。
有人立刻接茬:“真真的!”
“江浔生下来就是个傻子,安阳伯府以他为耻,藏得严严实实的。”
“但家叔与安阳伯有些交情,登门拜访时,还曾在伯府里见过江浔两回,确确实实是个心智不全的,连说话都不利索。”
四周人闻言连连抽气。
“竟是真的?我还以为是谣言呢?那他怎的又好了?还......还如此......”
先前接茬之人闻言面露神秘,压低了声音说道:
“好像是江浔十岁那年,伯府里办了一场宴会,其他孩子拿他取乐,把他一个人扔在了后花园。”
“可能是将他吓着了,据说起了一场高热,连太医都用牌子请来了,说是回天乏术呢。”
“可不知道怎么的,烧了两天,嘿,他自己好了!”
“而且这一烧,把他的傻气都给烧没了,就和开了窍似的,不仅聪慧异于常人,且过目不忘,一下子就成拔尖的了。”
“后来的事你们也知道了,他不仅被择为献怀太子的伴读,还入了蔺老的眼,成了唯一的关门弟子。”
“听说献怀太子薨逝前,极为欣赏亲近江浔,时常将他带在身边。”
“圣上这是爱屋及乌呢,瞧瞧,江浔不过弱冠之年,就已官拜大理寺少卿,这是多大的恩宠啊?”
“安阳伯府眼瞧着就要没落了,没想到出了个江浔,还真翻身了。”
众人听到这里,不免一阵惊叹,还欲再说,这时崔明珏忽然低咳一声,难得的声音冷厉:
“都不要命了,圣上与献怀太子也是你们能提的?”
众少年闻言一激灵,才觉不妥,纷纷起身顾左右而言他。
献怀太子两年前薨逝时,不过二十有一,只留下了一个不及三岁的小皇孙。
圣上白发人送黑发人,悲痛欲绝,恸哭不止,罢朝半月有余。
如今皇子中最年长者,正是淑妃所出的二皇子。
而淑妃.......是崔明珏的亲姑姑。
“再叫我听到这些,这国子监你们也别待了!”
崔明珏扯下面上帕子,再度开口时声音冷沉,与往常吊儿郎当的模样判若两人。
众少年慌忙点头,噤若寒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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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芨以手覆唇,这才压住了几欲出口的惊叹声。
沈嘉岁也没想到,江浔原来还有这般异于常人的经历。
她到底谨慎,立刻低声嘱咐道:“珩弟、二表弟,这些话以后休要再和旁人提起。”
沈嘉珩和纪学义自然也知晓轻重,今日在他们跟前的若不是沈嘉岁,他们根本不会开口说半个字。
“好了,快进去吧,记住姐姐的话,咱不惹事也不怕事,你们好好学,放心学就是。”
沈嘉岁冲二人摆了摆手。
沈嘉珩和纪学义乖乖点了头,二人正要转身离去,沈嘉珩突然想起了什么,脚步一顿。
“姐,我方才不小心也打了陆云晟一拳,如今咱们和陆家退了亲,陆家会不会以为我是故意为之?”
“我倒不怕,就是担心陆云铮那个小心眼的,还以为姐你放不下呢。”
沈嘉岁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陆云晟正是周姨娘的儿子。
她眼里倏忽闪过一抹精光,抬手拍了拍沈嘉珩的肩膀。
“你既是无意,一会儿自去道个歉就是,至于陆家那边儿,姐自有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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