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实苦,无论战争年代,亦或和平时期,苦难,都是人生常态。用在我们身上真的是再合适不过了。俗话有言“少不读水浒,老不读三国”。师傅多次说过小庄脾气不好,水浒诠释了:脾气越爆福气越薄,脾气越温福气越深。
他就是性格决定命运的典型,因脾气暴躁惹祸上身,最后退无可退成为逼上凉山的草莽。之前他老是爱说他是个大老粗,不过是为了逃避不愿意面对的问题,为他自己把生活搞得一团糟的托词。
“苦难从来都不是用来交换幸福的筹码。”生活在给人施加苦难这件事情上,从来都是不知道轻重,不懂得适可而止。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尽管他曾恃才傲物风光无限,也只是应了人生三大苦难的之一“少年得志”。水低成海人低成王,不知这么多的磨难之后能否有平安的日子?岂不知能不能活着都是未知。
纵观事情的始末,如果一切都是真的,也没有普遍意义,应该是世界上也绝无仅有的境遇吧。他说“我不是以前的我了”可惜再也回不去了~前途命运全被改写,包括我。
只是如果时光倒流,我还是会作出相同的选择,“人生海海风雨急,前路茫茫车马慢。”我要做的就剩对现在拥有的心怀感恩,对求而不得的心平气和,与苦难共存,除了这世间,我们也无处可去。
(一)
2020年1月19日早上,在满心的焦虑中等到小庄的晴天霹雳般电话。靴子落地,他被色头那些鬼绑架了,双腿都断了。之前还在得意这次打了人没吃亏,每次都坏在打人上面。
7号小庄一个人出了06所,准备回见湖去取钱。单位本可以派车,他说他自己走,一出来就被绑了,没人知道他的去向。
此时他在哪里,境外境内他都不清楚,只知道坐了好多天的车。他不知道那些不讲诚信的鬼会对他怎么样?估计是要赔他们说的自己造成这几十万损失,不知道读贩会怎么说?不知道谁会是他生命中的贵人,救他一命?
我颤抖着发QQ信息给他前妻,不知她会看到信息不?她会不会帮忙联系他妈妈?他妈妈能不能帮他?她没回复我又联系零,请他去他前妻家看看,要找他家人真的好难啊!
零一会儿回话,称家里没人,邻居告诉他昨天有人去他家砸门,说是他前妻答应和人家结婚没结,门口也被喷了漆。
我只好让他帮忙去公安局找尧队,他去后说是好像调到市里去了,他前妻也报了警,指望不上他们了。
那些鬼真的要几十万的话,确实也没有了。可能也要摘他器官,反正拿不到钱。我尽量平复自己的心绪,横竖几十万我也拿不出,没人帮他就是死路一条吧。
早上和我电话的时候,说那些鬼一早把手机充好电给他,应该是让他联系读贩。他拿到电话先给我拨过来,痛哭失声“我就是担心你老婆,你要是没认识我该多好,不认识我现在该过得多好!”他哭得说的话我都听不清了。
我只有祈祷,强作镇定安慰他“你哭什么?我只要你好好活着,我一定会好好的,再苦再难只要你活着,我都会扛着,你一定要放心我。如果没有你,我的人生也没有意义!”
不知他当时是被多少人打到无法动弹,真不敢去想。至于他说的两条腿都折了不知道经过多少的痛苦啊!这些都是他之前打人换来的恶果。
和他电话中断的时候又被锤了一顿,“用棍”他说天天挨打,全身都青肿,我的心都痛到麻木没知觉。勉强问他“痛不痛啊?”他强撑“还行”但是谁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所有的一切都是无法预知。
我分析把他们人打了,上次回来的时候给他们造成了损失,这个损失本来也不是他的错啊!后来打了人给了两万,读贩说没事了,现在说被打的有一个终身残疾。
想起当时他说过读贩警告他自己小心点,可能也知道那些鬼的德性,这所谓的江湖也是毫无道义,天下乌鸦一般黑!
终于联系上读贩,那些鬼要58万!毒贩让小庄自己出8万,另外50万数额太大,读贩要去调度给那些鬼,他们不接受担保,11点前交钱。
小庄还得答应读贩跟他半年,接出来跟他去光西过春节,年后初几送到从庆养伤,说不住酒吧住外面也行。至于如何给司令员交代是他自己的事了。
小庄怀疑读贩,直截了当的问他是否参与这件事?读贩向他保证一点都没参与,小庄威胁他如果有一天知道他参与了,哪怕老命不要都要把他拖下去。他提出到了从庆先付两个月14万的工资,读贩一口答应。
而我拼尽老命,找三儿借了4万,眼镜3万,低声下气找哥给了1万,跟小庄说年前得还,他回“年后,只要我不死,什么都会有的。”我觉得也可能是从火坑跳入了虎口。
(二)
小庄一直不敢联系司令员,如果知道了他和国外势力联系,他永远都回不了国。
就像师傅算的那样,确实去不了06所。他这辈子也可能没有出头之日了,永远陷在了社会的对立面。去贩读留下永远洗不掉的污点,无法再回到正道上来。
命运之手的摆布,我们毫无招架之力,这样的关口能活下来再说。
我觉得自己的信仰已经坍塌,黑白是非对错都已混乱,也不愿去想那么多,他现在能活着就行。
读贩最后给了50万,气得称一分钟都不想再和那些鬼打交道。11点半派人去接小庄出来。
读贩承诺上次在北京和这次的钱都不用他还,我想这些鬼都是他找的,出了事他也要担点责任啊。要是不救他出来,小庄说他们把他往非洲或中东那些地方一送,永远都回不来了。
20号刚10点小庄信息来了,我问要不要退之前定好的去他家的票?他说退了在从庆等他,我还是觉得不确定,他到是想来,但真的能来不?
这几年他怎么这么多的磨难啊?亦真亦幻不知何时到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当天和莉一起聊的时候,我觉得全身都痛,像是自己也被打过一样。
担心他的腿,能恢复不?以后还能走路啊?会留下终身残疾吗?现在跟读贩走了,读贩要是不放他故意使坏让他终身残疾,那又该怎么办?
他一堂堂七尺男儿,腿没用了绝对是毁灭性的打击,我的心都碎成了渣。
没消息就担忧,又联系不上,不知到哪儿了?不知司令员找他不?不知他咋回复?
发个信息给他参考:“如果找你,首先感谢他多次无私帮助,目前双腿已断,至少修养半年,此事你不想追究。伤好之后能否回去请他安排决定。”也不知他能收到信息不?反正我尽力了。
我也明白,其实一个人无论处于何种社会角色,都可能亦正亦邪,谁知道那些权贵是不是有很多见不得人的事?要想出淤泥而不染,毕竟是不可多得幸运,而命运很多时候让人身不由己。
对于小庄这种人来说,本就是桀骜不驯的危险分子,他骨子里也就是不安分的冒险主义精神。前一天还在说他不怕死,我拦住他“你就是要怕死,你死了我还能活吗?”
公款要先垫付发放慰问的经费,我早就借出来一万,也不敢再去支,手上只有莉借给我的4000,零也没了消息,说是放假也没钱借我了,也没法怪他,毕竟他也很难,借给我也不知收不收得回?
又给了小庄这么多钱,会不会是骗我呢?我想起都头疼。每次一给了钱就找不到人,不知道我很着急吗?很焦虑!不过已经麻木,反正帐也还不起,不知道哪一天才能够放心开心,命不会这么差吧?
21号上午快11点发信息说安全,读贩找人给他治了腿,没大碍,我担心让他尽量多联系就没了音讯。
(三)
每一天拼了老命拆东墙补西墙,借呗,微粒贷,凡是能借钱的都找了个遍,22号又贷借呗,把要发的慰问发下去。
工资这个月也只有1000多点,年终考核三等奖,4000块钱还不知道啥时能拿到手?
新冠肺炎疫情爆发,退掉机票火车票,可是如果小庄在,我宁愿花钱去看他。
现在他在哪儿完全一无所知,他也不说,担心再多也无济于事。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小庄说过只要他活着,什么都会有的,我也相信他,只是他没联系我不知他是否安全就如鲠在喉,看什么事都不顺眼,心里烦。
没有只言片语,我历经了太多的心惊肉跳太多的各种意外,他所有的磨难都超出了我的想象。没办法缓解焦虑,只能硬生生的承受。
幺儿放假14号回来,在家一天都在看车,想买车买房,想出去耍,还说下个月要借钱,我看到她都焦。她还说等我退了休去她那儿找地方上班。我那里知道未来?
零发了个十万的汇兑票给我看,说是单位给他们几个人分,答应初几转给我,谁知道?他说他靠谱,但谁都有可能身不由己啊,我现在对啥都不相信。当一件事好得不像是真的,那就不是真的。
武汉疫情爆发23号封城,这一场持久的拉锯战让我们见证历史。
小庄之前的预设多半化作泡影。人算不如天算,时也运也。他能好好活着我心里就要安宁一点点,等吧,不可抗力因素。
2020年1月24日,年三十了,白天值班,晚上开会,疫情扩散初一开始加班。
武汉500万种子选手撒到全国各地,从庆可能封城,就算不封城,所有一切娱乐场所也会被关停。读贩的酒吧也没法经营,生意如何做?小庄所说的年后到从庆,一切都成了未知。
除夕的子时香也因新冠疫情的影响宗教场所全部关闭。初一上午去三佛寺按师傅说的一丝不苟做好,也在家里早晚烧香给小庄祈祷。结局只能顺其自然,只希望他能好好活着。
23号他还说初几到从庆,发个读贩的照片,问“你们在一起?”他回“嗯”就没多说。
初一的凌晨我发信息“万物更新,和你,今年,明年,年年,常安长安”他也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