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赤彩光辉带着极高的温度,一触之下,便将围在外层的丝网祛除,转而一扫,将那荆棘丛尽数的斩出干净,一块平坦的山顶场地,便呈现出来。
及到宁碗身子落地完全之后,一层红润的光芒,在宁碗的皮肤上来回滚荡,颇为怪异。
而这道怪异,持续不过片刻,便消失干净。
方才的那万刺爆炸,刺激了宁碗的经脉血骨,一道明媚的想法破开宁碗的头颅,由内而外,将其洗涤。
随即,拿到赤彩光芒,逸散出来,砰然一下,炸作六道光束,朝着上下、东南西北六个方位,蔓延扫射,恍惚间,就如宁碗长出六只羽翅一般,怪异而华美。
刹那间,宁碗但觉得骨子里面的下丹田、泥丸、筋骨,噗噗裂响,像是积蓄已久的种子,终于遇到适合的水和阳光,开始生根、发芽、出土,打算生长出无数鲜嫩的枝叶,笑傲天地。
喜悦之情,顿时在宁碗的心田荡漾开来。
“从小,爸爸就让我练马步,练体力,想必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了。”宁碗暗自摸索着。
的确。
从小的锻炼,让宁碗就像一口大缸,不断的蓄积灵力,一点,一滴,天长地久,将那大缸装得满满的,但由于经脉没有打通,丹田没有造成,泥丸藏不住神识,是故,那蓄积的灵力,值得叠加浓缩,进行质变,以期许能够存放更多灵力。
十年积蓄,自然丰厚务必。
而受到完颜败的蔑视,蜘蛛王的打压,宁碗由内而外,将那道束缚自己的桎梏破开,道道灵力冲撞填塞,几乎将其撕成裂片,而这时,蜘蛛王的蛛网间接地帮了宁碗一把。
蛛网将宁碗牢牢缠住,灵力不得外散,硬生生的压制在了宁碗体内。
而随着宁碗的觉醒,那道道灵力再也无法压制,才释放出来,成六道光束,漫天扫射。
这等怪异的事情,就算是蜘蛛王,也一时拿捏不稳了。
蜘蛛王也不得不打点十二分的精神,仔细对待宁碗了。
“这小家伙,难不成真是我命中的克星,为什么我就拿捏不到他的下一步进化呢?”蜘蛛王现在颇为气馁,似乎宁碗就是一团气,可上可下,可圆可扁,完全琢磨不透。
对战之际,最为忌讳的就是不知道对方出什么牌。
都不知对方出的招式,想要想出对策,自然与无米而要让巧妇作出一顿丰盛的晚餐来。
“走一步,看一步吧。”蜘蛛王有些儿泄气,这是它自身都没察觉的不妙状况。
而对自身的状况,宁碗颇为满意,一脸的浅淡笑意表示他此时的体内拥有无穷无尽的力量,有金山的人,不会担心没钱花,有海水的人,哪里还想着自己见不到水?
具备海一样灵力的宁碗,最希望做的就是将其挥霍出去,看看这些能量,到底能达到何种程度的破坏力。
宁碗现在有打人的冲动。
爸爸说过,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妈妈说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而这些话说得都很简单,那就是对好人,切莫出手损伤。
对于坏蛋,那就可以“稍加”惩戒。
此刻的蜘蛛王,无疑就是大恶人,大坏蛋。喜安那么好的人,不得不救。
宁碗忽略掉没跟蜘蛛王借东西的环节,暴起老拳,却是那玉出昆岗,一拳砸出,要将方才搭建在虚空之中的蛛网破除,那样,就可以直捣黄龙,长驱直入,打败蜘蛛王,取得菩萨泪。
宁碗拳头一动,那六道光束便化作六道寸余的精芒,在他拳头环绕。
嘭——
一拳砸过,那蛛网没有如想象一般,摧枯拉朽的碎散,甚至连一个小巧的洞穴,都没有破开。
“怎么回事?”
宁碗大为奇怪。
蜘蛛王却不由自主笑了,道:“你以为,我就只有几首三脚猫的功夫?这叫做‘绕指柔’,百炼钢都要在这绕指柔的网阵下落败,更别说你那稚嫩的拳头了。小娃娃,我看你啊,要么就回家去吧,你妈妈在家等着你回去吃饭呢。要么,就跟我混一混,我必定将你视若己出,将我平生所学,尽数教你。”
宁碗对此,只抿嘴一笑。
因为他听不懂蜘蛛王说的话代表怎样的意思。
宁碗也不想对蜘蛛王的话,产生兴趣。
“那么,怎么才能破除你的网阵呢?”宁碗昂首问道。
见问之下,蜘蛛王哑然失笑,“孩子,你会将自己的死穴告诉敌人么?”
“不会。”宁碗老实回答。
蜘蛛王道:“那么,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怎么破掉网阵呢?那不是自掘坟墓,自找死路么?”
蜘蛛王对于宁碗的天真无邪,却有各种受不了随时遭不住的念头。
但也不得不提防。
此刻的宁碗,就像提着炸弹拿着火引的调皮鬼,只要他摸出了门道,必然将你炸得粉身碎骨。
蜘蛛王不会做这样成人之美的傻蛋。
“既然你不告诉我,那么,就让我自己来知道吧。”宁碗意识到,要是再问下去的话,智慧耽搁搭救喜安的时间。
随即,那拳头化作掌,倏然一掌切开,带着六道光芒,凭空一划,但还是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那张蛛网透明,而且模糊,时有时无,若有若无,倒也难以揣摩。
如何才能将其固定死,再进行致命一击?
宁碗不得不为这个问题头疼。
但蜘蛛王依旧坚信攻心为上的策略,道:“小娃娃,这东西可是我本命精气所化,你想要破除这蛛网,恐怕还要再修行百年吧。”
宁碗暗笑,百年都成骷髅架了,谁还有空来搭理你这破玩意儿。
心子却在这时,漏掉一拍似的,跃动起来。一道念头从脑海里闪过,宁碗知晓,找到解决办法了。
以柔克刚。
那么,以柔对柔,不就可以“同流合污”了么?先示以贫弱,博得对方好感,和那蛛网粘附在一块,再骤然发力,那就可以直接命中其内核,将其摧毁。
想到这么个主意,宁碗双掌弹开,隐隐然,摆出了一道耍太极的架子,而方才还全身戒备的气息,完全内敛,犹如老虎将爪牙藏起,打算接触到猎物之时,一爪抓裂猎物。
缓缓的,一股气流吹来,将那蛛网兜转到身侧来,在宁碗的身上嬉耍着。
宁碗默默地忍耐着,良久,方才笑意盎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