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淅淅沥沥地,从遥远的天际送来夏日久违的清凉。隔着那“生着”雨滴的玻璃窗,望见天空朦胧的美,顿时,往日,酷暑带来的焦灼与不安,随着滴答滴答的雨声,一同消失在隐约中……伸手捧一小搓甘露,借着那份透明,照晰自己的脸庞,原来,我还记得……
还记得一九九零年的那年春天,我倔强地想挣脱对你的依赖,双脚一个劲地往外蹬,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束了你所谓的痛苦,成全了我的坚持。那时,我的脸颊通红通红的,红的有点不适合这个温暖的世界;那时,我的鼻子小小的,眼睛咪咪的,嘴巴大大的,一副为世界制造噪音的模样,泪水与口水混杂着将被单湿成抹布;那时,您的怀抱就是我的整个世界,在别人手里时,才意识到,那份坚持不是摆脱,不是结束,而是加深了对你的依赖,继续着您的牵挂与担忧……从那时起,我的命运就紧紧地与您相连,您的荣辱与贫贱,您的勤劳与大度,您的豪放与果断,在我幼小的心灵中慢慢地生根发芽,尽管长的很慢,很慢……
还记得第一次踏上求学的“旅途”,我挎着您自己制作的小书包,您说家里穷,能省的就得省,可以装书就行,我不以为然得没有回答。到了学校,一无所知的我,竟傻傻地进了男厕,被姐姐,哥哥笑成一排白牙,那时,您告诉我,男女有别,;要学会在对的地方学会做对的事情,我似懂非懂,眨巴着不经世俗的眼,望了您好久好久……在学校里,我沉默寡言,整天埋头干自己的事,就算是忙着将自己的本本涂鸦,也不敢抬头将老师的汗水吸收。还好,我的异常行径没摆脱您明锐的洞察力,用属于我的办法将我的交流细胞激活,让我懂得乐观生活,学会欣赏他人……
还记得第一次拿着奖状,捧着奖品,兴高采烈地冲回家,想像你好好汇报下自己的喜悦,与您一同分享那份小小的荣耀。谁知您短暂的欢颜过后,那不再年轻的脸上挂上沉重的符号,将我的荣耀收起,并告诉我,要继续努力,不能为了利益而读书,要为了知识而奋斗,只有知识丰富了,才能活的精彩。那时我不懂您说的是不是有道理,但我明白,您希望我活的比您好,比您幸福……文静聪慧的我,在您的教导下,一步步向成功迈进。您虽然没读过几年书,却深得读书的重要性,用您的汗水浇灌我的求学之路。在成长的道路上,您留给我的不止是支持与物质,还有那用金钱难以衡量的精神财富:理解、包容、谅解……
还记得去年,我拿到录取通知书时,您脸上那合不拢的双唇,那么美,那么甜。那时,我终于明白,我的荣耀是对您最大的慰藉,而我最大的胜利才能让您如此的忘形。离别前的那个晚上,您吩咐我要好好照顾自己,一个人,出门在外,要保持自己最初的梦想不动摇,不能被污染,不能随波逐流……我含着泪水,点点头,代替了所有回答,其实,我想说,孩儿已经长大,但始终是十几年前,妈妈手里不愿脱手的孩提,就算走的再远,也走不出妈妈这颗牵挂的心。在异地的高楼上,我无数次对着星星,对着月亮,对着苍穹,歇斯底里地对妈妈做着自己的承诺:做最初的自己。
还记得…………
捧在手里的水在指缝间偷偷滑落,将我的思绪拉回,然溜走的雨水带不走记忆中点点滴滴的片段,我将重拾这份纯真,继续我心中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