蕃茄炒蛋我小学时就会做。那时还会生炉子,蒸饭,和面做饼……,一些简单的生活技能没有谁专门教过,看奶奶做几回自然而然就学会了。在记忆中除了要做些简单的家务外,还要在买米,运蜂窝煤,洗床单被罩时和奶奶搭伙干,不觉得是受了锻炼,也没感到过累。
这些事虽被其它人夸为懂事,但常常要买零食,放假时赖床还要奶奶端来早歺给我吃,常常和大人顶嘴,这些事又常常被人拿来说我家教缺失。后来奶奶病重了,我每天放学后要独自陪伴和照顾她。那时我上职高,体力上不觉得累,但总担忧压抑。
再后来,我上班不久,父亲也病倒了。才二十岁出头的我有了身心俱疲的感觉。接下来的日子我成了家里的顶梁柱。那时我常怀忿忿,因为忆不起父亲对奶奶和我的关心付出,却要时刻承担由他带来的更多的生活重压。每当看到“感动中国”之类节日中的贤孝子女,我会惭愧,因为自己的自私,因为自己不如别人那般仁孝体贴,但更多的是去设想对比,她/他比我操劳煎熬了多少,从中获得一些平衡安慰。
至今我常想起奶奶,想起她的辛劳不易甚至会难受到胃疼,想起她伴我的时光又都是阳光和煦让我的心也为之柔软。我也常努力去想父亲对我的容忍和关心,这让我能怀着更多感恩、温情去体谅照顾他。可如果有来生,我能选择反转了身份去到他们身边,那我只要做奶奶的妈妈,像她爱我那般爱她,给她无微不至的照料,哪怕把她养成一个别人"妈宝"也无所谓,因为我知道这份爱是可转递有担当的。
在施与受的关系中,双方都自然惬意,心怀喜悦感激又不觉亏欠,这定是美的。但多数却是不平衡的羁绊,身在其中的人只可冷暖自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