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或许就是一具皮囊,打包携带着一颗心的羁旅,心醒着的时候,就把皮囊从内部照亮”。
——题记
断断续续的读完了蔡崇达的《皮囊》,读前得到很多人的推荐,有人说这是本忧伤的书,书中道尽了普通人被生活伤害的心酸;也有人说这是本动心的书,书中描绘了一颗颗隐忍倔强的心灵;或许都对,但我更愿意称它为一本有趣的书:生动的人物,有趣的皮囊,有趣的灵魂。
1.懦弱与倔强
这是阿爸和阿妈的故事。阿爸倔强的皮囊下是懦弱的灵魂,中风残疾落得半生狼狈,然而为了维护“体面”人前从不低头。喜欢的摩托骑不了了,喜欢的街道走不动了,却仍一直拒绝所有人的帮助最后自暴自弃不幸离世。阿妈隐忍的皮囊下却是倔强的灵魂,《母亲的房子》里是倔强、要强、能干的女性,用不够宽阔的肩膀挑起了全家生计的重担,义无反顾的盖完即将被拆迁的房子只为成全一个家;《父亲的残疾》里是柔软、体贴、耐心的妻子。耐心照顾残疾丈夫的起居,柔情化解丈夫的所有喜怒无常;《我的神明朋友》里是执念、偏执、近乎疯狂的遗孀。从不信神到执迷于神,阿妈无助下把希望寄托到神明,用这种虚无的方式守护着阿爸。蔡崇达先生在书中极尽色彩描绘了父母亲的多面形象,这是一对喜欢“体面”生活的父母,是大多数父母亲的现实写照。读来心酸、难受,但似乎又是不可避免的。事实上,我们大多数人一辈子都在为了“体面”的生活而奔波忙碌。生活到处是惊喜与意外,这种喜悦常常是短暂的。我们的皮囊在不断修饰,而灵魂却越来越苍白。
2.束缚与洒脱
这是张美丽和阿小的故事。小镇姑娘张美丽世俗的皮囊下是洒脱的灵魂,乡民的“不检点”下是她不顾世俗追随爱情的洒脱,他人的流言蜚语下是她自力更生开娱乐场做慈善的洒脱,她真的把生活过成了自己的诗。家乡阿小洒脱的皮囊下是被束缚的灵魂,他崇拜来自香港的阿小,邯郸学步,用“耀武扬威”包装自己,极尽讨好,用“狐假虎威”来伪装成“权贵”,仿佛这样就能成为另一个阿小,然而贫困依然在原地困守着他的天地。现实中,有多少像小镇阿小一样趋炎附势、伪装自己的人,又有多少像张美丽一样忘却皮囊、活成自己的人,流言蜚语固然可怕,但他们总能在这灯红酒绿的世界中找到心灵的栖息地。
3.迷失与信仰
这是文展与老太的故事。少年天才文展功利的皮囊下是迷失的灵魂,文展的一生在极度的自信与自卑中度过。少年时极度自信心怀梦想成为小伙伴的“领袖”,青年时为功利迷惑怀疑自己憎恨家乡成为生活的“囚徒”,任何事都要和别人比较的他,最终因极度自卑迷失自己而精神失常。阅尽世事的老太强悍的皮囊下是清醒的灵魂,狠心肠的她生生切断指头却不皱一丝眉头,挥别早年丧子丧女的疼痛仍然乐观的面对命运的多次不公。强大的皮囊下遮蔽着巨大的忧伤,它始终坚守着自己的信仰“肉体不就是拿来用的,又不是拿来伺候的”。也许我们每个人都有活得不那么明白的时候,或被功利诱惑着,或被欲望拖拽着,就算跌跌撞撞也换不来想要的生活,在与别人的比较中,总会迷失方向,于是灵魂就被这副皮囊践踏着。然而总会有一些“老太”,她们用信仰支撑着走完那平凡而跌宕的一生。
“皮囊与灵魂能够握手言和,面子和里子能够始终如一”这应该是大多数人向往的生活状态,但世事无常,蔡崇达先生在书中给我们展示的是一个个皮囊与灵魂分离的悲剧式人物。拉回现实,这喧嚣的尘世不也让我们习惯性的把目光投向一副副花里胡哨的皮囊。虽然老太“皮囊不可伺候”的观念过于绝对,但现实生活中我们也常常忘记了善待灵魂。只有善待灵魂才能树起信仰的高墙,这样无论身在何处,历经何事,总能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