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马戏团(中)

摘要:空中舞台的热场表演即将进入高潮,老鬼在舞台上打了一个响指,被阿佩舞动到观众席附近的彩带变成了一片彩色的粉末飞舞到竹杯里。”各位,请品尝到这个世界上最美味的饮品。”三位演出者右腿屈膝,左手放在胸前,低着头,右手伸出,一副绅士的派头。

小白生日这天,演出正式开始。一个月前在羊城族长的安排下,小白见到了另外三个小丑演员,大家似乎都认识小白,小白该如何接招。

在看台上,老赵遇到了一个被奇怪的液体恶心到的小孩,“你听过揠苗助长的故事吗”?老赵这样对小孩说。

当液体进入喉管,轮转开始,世界寂静。



确认加入后,在氏族祠堂,族长为四名马戏团成员安排了会面。担心迟到,这天一大早,小白备好了茶水,点心之类的静候在祠堂内。带着白色面具,不断缴动手指的少年展示着他的不安。半个小时候,布鞋和运动鞋的组合也带起了地上的一阵小旋风,脸上明黄色和宝蓝色的专属小丑面具解释着两人的身份,一身唐装的老鬼和一身嘻哈服的阿真出现在祠堂口。走到牌位前的长行形方桌前,两位小丑坐到了长边的一侧等待最后一位演员的到来。

当小白早上给祖宗点上的第一根沉香燃尽的时候,门边堪堪出现了一方裙角,红色的高跟鞋带动着纤细的脚踝终于出现在堂上三位的视野中。一身小丑花纹旗袍搭配艳红色面具的阿佩坐在了老鬼和阿真对面,招呼着小白坐到她身边。夸张的小丑表情掩盖了初见时所有人的情绪。

坐下去的小白再次站起身,两手拱在额前拜了一拜,说道:“我叫小白,团长,佩姐,阿真哥你们好,今后承蒙大家照顾了,我一定会尽力协助大家。”说着从脚边的口袋里掏出明黄、艳红、宝蓝三个颜色的绑带递给了三人,“这是我自己织的三根绑带,我看大家的系面具的绑带好像都有点磨损了,就自作主张,希望大家不会嫌弃”。

“你还是这么周到”老鬼说道。

“这次换针织的嘛,很嘻哈”。阿真接过绑带就立马换上了。

“嗯,今年针织的还挺流行,谢啦,小白。”阿佩把小礼盒塞进了包包的角落里。

熟络的口吻让小白觉得恍若认识了眼前的三人很多年。恍惚中,他们在祠堂祭完祖先,出发前往羊城圣地——净山——为一个月后的演出准备。那天也是小白正式满二十岁的日子。

生日这天,小白一步步向前走去,身后的三位前辈已经开始了助兴表演。所有的观众此刻手中都拿到了竹杯,杯中装着的是散发着强烈酸涩味的透明液体。老赵身边的小孩甚至已经受不了开始呕吐,他小心翼翼的放下竹杯,轻轻拍打着这位同样想变成二十岁少年的孩子,幸好只是有点恶心,没有什么大问题。

“请各位拿好你们手中的器皿”,舞台上传来老鬼浑厚的声音,“接下来,表演即将开始”。说完,一条七彩的彩带绕成了一个圈凭空出现在舞台上空。

阿佩一跃而起,通过舞台上布置好的吊环抓住了空中的彩带,以摩天轮为中心行云流水般的在几个吊环间来回跳动,翻转,舞动着手中的彩带,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老赵隐约听见了彩带滑过的风声。身边的小孩也很是兴奋,刚刚还互不相识的几个孩子已经开始有了统一的加油口号,大家卷起手放在嘴上,呼喊着:“佩佩姐最美”!

正在表演的阿佩很开心,空出一只手来对观众们送去飞吻。老赵并没有参与其中,他只是对小孩们为什么想长到二十岁有点好奇,明明可以多享受几年自由自在的时光。回想五十几年前同样也是少年的自己似乎也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当初己对身边想参与这项古老仪式的伙伴也是疑问颇多,可惜每次一问,伙伴们总是以一种道不同不相为谋的眼神看着自己,然后就甩头走了。

“小朋友,爷爷想问你为什么想长大?”可能是因为刚才老赵的帮忙,正兴奋的小孩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我想长大,我想去外面”。

恍惚中,老赵似乎看到了五十年前那个不顾反对,出走羊城的自己,答道:“孩子,你可以慢慢来。”

“反正都是要长大的,为什么不能快一点呢?”理所当然的反问语气让老赵无言以对。

“对呀,反正都是要长大,还不如快点去体验生活”,老赵这样想着。“你听过拔苗助长的故事吗”?老赵问道。

“我听过,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小孩转过头,不想再跟老赵讨论这个问题。

话音刚落,刚刚还万分恶心的液体已经散发出了怡人的香味,只是颜色变成了厚重的黑色,宛如咖啡一般醇香。大家纷纷拿起竹杯,向着天空对饮。

五分钟后,整个竹楼陷入了沉静。空气中的蝉鸣一丝丝消失,竹叶上栖息的鸟儿一个个摔倒在了泥地里,看台上的1599名观众一个接一个倒在了座位上,像睡着了一样,呼吸均匀绵长。

竹楼中因为小孩的回答陷入沉思的老赵似乎成了这里唯一还睁着眼睛的人。抬起头,舞台上的小丑们也消失了。所有人化作纯白的蝴蝶附着在舞台正上空的摩天轮小丑图案上轻轻摇曳着翅膀。


预告:

老赵见到了昏迷中的小白,安详的站在摩天轮的密室中央,血色的月光将他和小白联系在一起,温暖的光线让老赵舍不得挪开眼睛。他渐渐感觉到身体的复苏。

可这些借助古老仪式即将站在最美好年纪的人却只能沦为羊城发展的牺牲品,族长的使命让这项古老的仪式绵延至今,直至永远。小白只是每十年轮回中一个小小的牺牲品,只是恰巧这天是他的生日。

世界一直在轮回,谁涅槃重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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