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信息技术的发展把我们带入了一种全民娱乐的时代,我们在刷抖音时会经常发现一个现象:不管你是多大的官、多大的董事长,回乡了照样得和那群“泥腿子”一样端酒宴的盘子。为什么?
理想的人生,是虽然对宇宙有极高的觉解,却仍然置身于人类的五种基本关系(君臣、父子、兄弟、夫妻、朋友)的界限之内。(中国哲学简史,冯友兰,P029)如果我用更现代一点的话来解读这种理想人生的话,就是既要抬头仰望苍穹,也要俯首脚踏故土。这是我们中国人所依赖并且遵从的社会关系,与西方的可能截然不同。
中华文明是依赖家族社会结构发展起来的文明。中华文明是农耕文明,农耕强调家族作坊式的社会生产,生产方式固定,活动范围相对固定,强调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我们都崇拜各种自然神,即便是科学发展到当代,我们的许多社会习俗仍然怀有千百年来的崇敬。例如,时至今日,许多工地开工时仍然要鸣爆竹,敲锣打鼓,摆祭品祭祀土地公(据说有些此类活动已经转入偷偷摸摸的半“地下”状态)。在我看来,这不仅仅是简单的封建思想作祟,而是我们骨子里对土地的特殊感情。
以伦理道德作为社会关系的主要维系手段,是中国的典型。我们遇到事情了,第一时间就会赶紧想着联系父母、兄弟姐妹,再不济亲朋老表的也好。中国人讲伦理道德,所以古代族长、祠堂甚至有凌驾于国家律法之上的权威。这种家族式的文明模式脱胎于人类求生的本能,远古人“抱团全暖”总是甚于个人英雄主义的单打独斗。按照进化论的角度来说,难以融入群体的基因恐怕难逃自然选择的厄运。我们不难想象,人类诞生之初的氏族模式,恐怕也与中国古代封建社会类似。
随着文明的推进,人的生存能力渐长,生存方式开始多样化发展,有了农耕文明、游牧文明、商贸文明等形式。在诸多文明形式中,农耕文明的确曾是一种相对先进的文明。首先,土地是固定的,植根于土地之上的家族可以世世代代依靠土地生活,这种相对稳定的生产方式会不断促进生产力的发展,人口的壮大。这种发展模式下的文明韧性强,朝代更迭与武装冲突对一个个家族式的生产不产生质的影响。无论是谁做皇帝,他们当然可以称呼拥有了天下的子民,有了全天下的土地。可是,中国的老百姓仍然是那么一群在统一族氏规范中的农民,依然可以有田种,有饭吃,有自己的文化传承。其次,农耕人与自然的关系更为密切,崇敬自然成为天性。有了自然的观念,就要顺应天地,强调内心的平静。与其他文明相比,农耕文明自给自足式的发展不需要过多的外来资源支撑,不盲目掠夺与扩张。这是一种回归自然的天性,所以我们有解甲归田、荣归故里、光宗耀祖、叶落归根等观念。
理一理西方现象,要发掘东西方的巨大文化差异根源,我们从《中国哲学简史》就能初见端倪。西方文明建立在古希腊文明体系里,他们是海洋国家,典型的城邦制社会,是商贸文明。商贸文明之间,人员流动大,社会主体关系就以商品交换为生的合作伙伴关系。这种文明要求建立良好的契约关系,这是法的雏形。正如西方人遇到任何问题都要打电话给自己的律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