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不大,隐藏在万千高耸险峻的的崇山峻岭之中,新修的高速路从县城的咽喉而入,连通着湖南湖北江西三个地界。除此之外,去市区的路只有一条坑坑洼洼的国道,几经修葺,却依破旧不堪,汽车飞弛而过扬起的灰层将路两边葱郁的树木上埋下了一层厚厚的白灰。
中心街上,满目玲玲的商品,在五光十色的吆喝中增添了更多绚丽的色彩。衣服店,鞋店中的大喇叭中放的还是那些老掉牙的广告,什么满多少减多少的,买几送几的,什么全场五折的,忽悠着一个个待宰的羔羊进入装满开水的卸桶里。这种地方年轻人大多是不愿来的,他们更倾向于不远处有牌子的专卖店。于是这便成了乡下几天或者是个把月来一两次县城的婆婆奶奶光顾的地方,他们打开一个个的黑色的塑料袋里装着的钱,往往会为了几块十几块而讨价还价个把小时,你说八十我说四十,你说七十我说五十,好了六十成交,就当交个朋友,一手交钱,两手拿货。买衣服的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得了几多便宜,卖衣服的人窃窃自乐,,嘿,又赚了一笔。
除此之外,最热闹的便是接中心的酒店,饭馆,KTV,洗脚城了。
自县城成立以来,赌博之风屡禁不止。早在几年前,县城的赌博业上升到了有史以来最辉煌的时期,。往往只是几张桌子一摆,一副麻将,便是吸引了几十上百人的参与,聚合资金几十万到上百万不等。业有业规,赌博业也有自己一套人员部署。有负责生活饮食的,跑堂的,负责煮饭的,送水的,有递烟的.........也有负责安全的,有专门放风的,一般设置一个明哨两个暗哨,监视周围的风吹草动。其实大多没必要,因为负责人早就和上边搞好了关系,该孝敬的一分不少。偶尔接到群众的举报,警察当然不能不管,于是装模作样的前来审视一番,这时候赌徒们样子还是要装的,该躲得躲,该散的散,这种情形一般维持半个小时左右,离开后警察的口袋里又不免增添一份“沉甸甸”。赌徒们聆听着警笛声的远去,又一窝蜂的聚合,光着膀子,吞云吐雾,喊爹骂娘。
一直到天黑,输钱的由赢钱的领头,专车护送,酒店,饭店开始准备接收这些“高贵的客人了。”这些客人一掷千金,菜尽管上,不差钱,酒尽管拿,不怕醉,烟尽管上,要最好的。老板亲自上阵,弯弓屈膝,满脸谄媚,就怕这些“太爷们”不满意,断了自己的财路。只得见饭菜四溅,觥筹交错,烟雾缭绕,别是一番热闹。
酒足饭饱后,娱乐活动是必不可少的,要不享受,赢些钱有什么用。该洗脚按摩的去,想唱歌的来,别犹犹豫豫,今天有老板全包。偶尔有些恋家的汉子想起妻儿尚在家等候,刚萌生退意是,却又迅速被刚认识的“哥们”挽住肩膀,拽了进去,进去之后当然无所顾忌,这时候一个人对于感官的刺激完全的大于家庭的和睦和幸福。
当然,携妻带儿的也不少。
如今政府严抓赌博。,但是依旧屡禁不绝,以这些已经成家或者是而立年的汉子们为头,又吸引着更年轻的汉子们的加入,好似一股燎原之火,生生不息势头。
这些驻扎在县城里的汉子们,依旧是各大饭店酒店娱乐场所的主力军。
每逢节日,当在外闯荡或者读书的人儿回来了,就更加热闹了。他们多半是瞧不起这街,这铺,这做城市所拥有的一切。他们是见过世面的,喝过或者是做过几年的墨水,对于这里的环境,路边乱串的车辆,甚至是街边小摊上卖水果的,卖烧烤的,都是不屑一顾的。但是大多还是喜欢和家人亦或者是朋友在街头溜达,他们可能只是漫不经心的一句话,比如说是:太差了。太乱了,太脏了。以此来显示自己的优越感。
他们不会忘记几年前他们还是其中的一员,还是这个县城孕育出来的孩子,到现在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