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们仨:青春期、更年期、夕阳红
《冰》
我的痛苦是一块绝望的冰
因为绝望,才冷得透明
渴念、希求、流动的眸子
已在无情的晶莹中得到安宁
朋友,你如看见它,可千万别碰
世界上它最怕的是你的手温
我不愿让它轻轻溶化
只因它在绝望中冰着我最初的纯真
这是1980年代陆萍的诗,1989年我买了一本诗集,《冰》这个题目一下子吸引了我,读第一句就让我的灵与肉在碰撞,那时候我青春躁动、迷惘、热情奔放,然而总是被“冲动”这个小魔鬼牵着跑。
那时候我分不清“喜欢”、“崇拜”还是“爱”,五四青年节,我们几个年轻人去“青年桥”、“十四公里”踏青,高大的沙枣树上红红的沙枣挂满枝头,我忘乎所以蹦跳着折沙枣枝,不经意间的一回头,一个深情的笑靥就那么一直望着,忽然我心里长草了,总感觉有只兔子窜来跳去。
有一天,大概心里的草长高了,我不知所措,就读了鲁迅先生杂文集的《自嘲》:
“运交华盖欲何求,未敢翻身已碰头。
破帽遮颜过闹市,漏船载酒泛中流。
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
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 ”
最后这句“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随即就被我断章取义了,红眼睛的小白兔已在我心里撒欢儿了,我把计划要做的事情一股脑儿理所当然地抛在了脑后;《冰》又让我迷惘,懵懂的情愫此消彼长,雾里看花我辩不明是真是假,昨天还听着《庐山恋》 的纯美故事,今日面对的只言片语却是《最初的相遇,最后的别离》,我仿佛变成一块冰,静静地躺在那儿,是那么的晶莹透明,窗外阳光灿烂,我真的不想把那份纯真融化在炙热的阳光里。
时隔30多年,《冰》冲破记忆的长河让我记忆犹新,大自然的风吹绿了花草树木,那冷得透明的冰却幻化如形、“渴念、希求、流动的眸子”冰一般晶莹,我们仨就像《三个火枪手》,遭遇了红衣主教黎塞留,我们的生活里没有国王路易十三的火枪手卫队,也没有王后西班牙公主安娜·奥地利,我们的“红衣主教”是心魔,无论曾经经历了什么,无论当下是否如你所愿,宝石就在我们心里,无需跋山涉水远渡重洋。
余生很短,我们珍惜眼前人、拿掉彼此心中的隔板、打开心结、别再焦虑,别再忧郁,别再板着面孔,哪怕只有一米阳光,我们也不要被不开心的过往延时催眠,《青春期撞上更年期》不是意外,《最美不过夕阳红》也不只是传唱的一首歌,有句话说得好:“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你切不可掉转头来欺骗她”。
假如“我的痛苦是一块绝望的冰”,假如“你们的无奈与苦楚也是一块哪怕一堆绝望的冰”,它们最怕的都是我们彼此的温度,火枪手,放下手臂歇歇吧,快乐的生活不是只有如期工作、如期恋爱、如期步入婚姻的殿堂这一条“如期”通道。
让冰永远溜走,我们在慢慢变老的路上,依旧父慈子孝、尊老爱幼。年轻人努力汲取知识、增加本领,焕发朝气;老同志怦弃旧观念、改变新思想,与时俱进,我们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我只想把这份希望、美好融化在亲人的心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