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課抄了詩人白連春的詩歌《我和你加在一起》。白連春不是一個知名的詩人,甚至在百度上也找不到比較詳細的介紹和評説。我喜歡這首童謡般不失赤子之心的詩歌:蝴蝶加上花朵,就成了春天的最愛;小草加上馬兒,就成了大地的最愛……我加上你,就成了歲月的最愛。我没有辦法不佩服那些在厄運中心懷單純的詩人,比如金美鈴子,比如艾米莉,比如白連春……他們的詩句簡單、樸實,小孩子可以讀出快樂、想象,成年人能讀出一絲絲的苦涩和堅强,他們將痛苦咽下,用詩句打磨出一個漂亮的雪球,裡面有着最好的世界和安排,成人會擔心它破碎,其實它是一個掉在地上也不會碎掉的雪球。
三月的最後一天,也是第一季度的最後一個禮拜天。自從去年九月恢復雙休日上課和周日到周五晚上的晚自習後,也衹有星期日才能完整地在家裡休息一個白天,晚上還要去學校上三個小時的晚自習。我也挺討厭自己對一件事兒磨嘰來磨嘰去的,其實多干點少干點也累不着,早些年也是這樣干过來的,特别是剛開始教書那陣兒,上課、備課、批改、寫教案,有時還騎着自行車去家訪……没有人强迫一定要這樣干,這樣干了也没有多餘的工資和補助。那時老師确實很清貧,但确實也讓大多數人尊重。有那麽一段時間,教書真的讓我體驗到了一種幸福感,這種幸福感不僅來自學生、社會,更來自學校。然而現在,不要説來自學生,來自社會的幸福感,就是來自學校的幸福感也無從去體驗了。没有信任,何來尊嚴?没有尊嚴,何來幸福?
休息在家中或許能有一種相對安穏的感覺——眼不見心不煩——那人、那事兒,有些真是看着就讓人……不説也罢。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活法,别人活成啥樣那是别人的事兒跟其他人無關。上午去大市場買菜時,天湛藍湛藍的,没有一絲雲彩,一年四節中,無論哪個節季都會有這樣的澄澈的無有渣滓的晴空。午睡醒後去駕校練車時,天上已布满了或濃或淡的雲,偶尔陽光也會從雲縫中透出來,但很快便又被雲遮住了。
好像去年年末剛剛評定完職稱,今天羣裡又發了2018年度職稱竞聘的通知。正高多少,副高多少,一級多少,跟我没有絲毫的關系;誰能評聘得上,誰不能評聘得上,跟我也没有絲毫關系——我壓根就不是一個喜歡看熱閙、愛管閒事兒的人。我忘記了过去一直銘記着的魯迅先生的那段話:“無窮的遠方,無數的人們,都和我有關。”我什麽時候才能修煉得如同太上一般忘情呢?
我曾動过好多個念頭學點兒什麽,結果凡是費工費時的我都没有去學,因爲我知道即便去學了也學不會。有一段時間我想學書法,筆墨紙硯,碑帖銘文也置辦得一應俱全,但寫了幾張紙後便堅持不下去了,那些筆墨紙硯碑帖銘文還原封不動地堆在那裡呢。有一段時間我想學吹黑管,倒没做什麽事先的准備,衹是着了迷地聽黑管名曲,聽來聽去,學吹的念頭也漸漸淡去了。有時風雅這個東西還真不是能附庸得來了,比如一直以來我就非常喜歡篆字印章,但一直以來我就清醒地知道那是我學不來也玩不來的。油膩就是油膩,凡庸就是凡庸——至少我自欺欺人覺得敢於承認且敢於面對自己油腻、凡庸的人,至少也應該有些傲人之處的。
下晚自習回到家中已經九點多了。心緒難平時,吃幾塊巧克力或大白兔,讓苦巴巴的心甜潤起來。與你愛的人道一聲晚安:有你的日子,每一天都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