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虽还未入取暖季,这雾霾的天气紧跟辉煌的国庆节滚滚而来。晚上加班到10点多,捎带几位同事拼车一起回家,车前挡风车窗仿佛沾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泥点,视线模糊不清。窗外,路灯的黄色光挣扎着试图穿透这浓重的雾霾,却由于散射而很快在一团污浊的边界消失,像一块摔在地上的泥巴一样,让人不由升起一阵厌恶感。
『前面是哪,我们还在北京么?』
『有霾,肯定在北京。』
『哈哈。。。』
我们一路灰黄绝霾而行,这雾霾下的大都市多了几分神秘感,多了几分荒凉感。这令人窒息的末日景象绝对不是美,绝不是Santa Cruz Wilder Ranch州立公园让人屏住呼吸惊叹不已的海滩,这不是大自然欢喜时的鬼斧神工之作,更像是上帝发怒时的疯狂发泄之举。
面对这样的景,我绝对赞同某些媒体或宣传所说的『正能量』之说,在这种环境下,如果没有每天半小时以上正能量的补充,一个再健康再健壮的人也会变成残废。写到这,仿佛听到『呵呵』一声笑回响在耳边。
家里我的书桌上曾散落几张嘟嘟的画,有一张和以前校车那副画一样一直留在我的脑海中。 那副画上看起来像是在讲空气净化机器的故事,许多小人穿着工作服,开着飞船模样的车辆,拿着有点像吸尘器的管状物,带着很卡通的面罩,四处收集肮脏的空气。孩子的想法很简单,很天真,有问题,解决它不就行了。可大人的世界很奇怪,同一片天空下,为什么有的地方蓝天碧海,有的地方就是灰土黄天?
就在这个书桌下一直摆着一个庞然大物,一个国外品牌的空气净化器, 美国大使馆健康顾问写给纽约时报的专栏文章,曾比较了几款净化器的效果,提到了这个牌子及其详细的效果数据。去年此时,国内最大的电商卖光了所有该品牌的净化器。
在现在的中国,有两个词变成了贬义词,一个是专家,一个是公知。前者见风使舵,沦为权威和商业的工具, 却屹立不倒。后者本应为民直言,针砭时弊,却成为一锅烩的刀俎鱼肉。
面对灰黄的黑暗顽疾,治疗的方法因人而异。有的人保持清醒,痛苦万分,但仍然坚持选择沉默;有的人视若无睹,自我麻醉,笑谈风花雪月,唯视瞬时的欢娱。有人在混淆视听,有人在搅乱秩序。有人原本逐末,有人掩耳盗铃。
不由想起鲁迅写的景象, 围观杀头的人中那些麻木的旁观者, 冷漠,愚昧,庸腐,冷漠。同情和眼泪早已无处寻觅,就连一声叹息也难得听闻。多年来,鼓掌的人,喝彩的人越来越多,视若罔闻的人越来越多。80年代,悲观的王小波还痛批国人中沉默的大多数,而十多年过去,当初那份沉默竟然成为更稀缺的态度。
晚上听闻嘟嘟学校安排学生背诵一些标语,包括『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嘟嘟背得不好,都快哭了。问他妈妈说,为什么要背? 这四个词我不知道嘟嘟能理解几个,我也许会这样回答嘟嘟:这是还未成就的梦想,所以我们要记住,以免未来忘了去实现。
最后回到净化器的问题,到底有没有用?有人说它是心里安慰,有人说它根本就没有效果。
所谓美帝国主义的说法解释如果不能相信,那我们政府的选择应该最英明。到百度,搜索一下『净化器政府采购招标』就可以了, 哪个部门,买多少台,花多少钱,什么牌子,一清二楚。
唉,我多希望能看到哪个城市有校车采购的招标计划。
我现在特别佩服鲁迅,他弃医从文,只为济世,唤醒麻木众生; 他未必是一个很好的文学家,但他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知识分子, 一个时代的公知代表,一个不甘沉默围观有勇气说话的人。
灰黄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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