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常常盼着过年,大街小巷街道都是干干净净;小时候,常常盼着过年,不管走路骑车都会熙熙攘攘;小时候,常常盼着过年,不管日子多难都会红红火火。
小孩,大抵是喜欢人多热闹。
我的家庭从来都不是富裕的。虽然我的父母在农场里种橡胶、采茶叶。但在我记忆里,我们家的日子从来都是刚刚过得去。一排最边边的一间“土基房”是我们一家三口睡觉的地方,竹篱笆围成的院子里的茅草屋是做饭的地方。父母天才蒙蒙亮就背上我去到家后半山腰上割胶,十一二点把倒好的橡胶一碗碗用铝桶收集好,扁担挑下山,母亲背着我,挑着一百多斤的橡胶,走陡峭的坡,一个小时的路回家。那个时候,我的年味,最好的食物大概就是山里的野果和打包的冷饭。
再长大一些,上了小学,有了玩伴。
家离学校有两公里左右,父母忙于赚钱,我读书六点就起床,都是和村里的小伙伴,成群结队的走路去。 一路你追我赶,叽叽喳喳。夏天里短衣短裤,冬天里小脸通红。这时候,留下的味道,无非是村子里老奶奶家的大年枣树掉下来捡吃的甜年枣;路边不知谁家不管咬不咬得动的甘蔗;亦或是生病那天母亲和我一同走路去上学,大门口的那一碗热气腾腾,我坐店里,母亲蹲在外面等我吃饱的两块钱饵丝。最有趣的是,分不清冬瓜-西瓜的我们。馋于吃西瓜,路边的崖上,缀下一根绿绿的藤子,只认吃的我们,像只小泥鳅一样,顺着黄土往上爬,愣是爬到头,三五个人,像癞蛤蟆式的抱住“西瓜”,力气不大,没有刀具,拿出直尺,活活把藤子割断,兴高采烈!终于能吃啦!找来石头,打开“西瓜”--里面和想象中的不一样!一句“主人来啦”,小娃提起书包,尖叫着散去。时隔多年,白白一层,那是冬瓜。
慢慢长大,离开鸟笼,出门求学。
换到另一片天地,真正的自由,外面的世界真新鲜!那时候,喜新奇。吃了不同的美食,却找不到那一种感觉。吃了不同的大餐。却找不到那一种味道。原来,少了的就是家乡的土味。记忆里深刻的一句话,“什么是母校?--母校就是我能骂千遍,但容不下他人说一句坏话的地方。“什么是家乡?--家乡就是我能有觉得不好吃的食物,但你一觉得不好吃我心里就别扭的地方。这个时候的年味,大抵就是在舍友同学面前的炫耀家乡有多少好吃的,有多少好玩的,让别人一脸向往。
工作了,有了一颗老母亲般的心。
二十三岁,正式迈进梦寐以求的工作岗位,做了老师。怀揣着激情,那些脑海的美食早就烟消云散!一心只想把好的、有用的全部给孩子们。教过大山深处的孩子,平时住校,周末放牛、找猪草。学校周围四面大山,野果很多,没有条件,山里孩子的年味就是吃肉,吃野果。我在想,孩子们的笑容大概就是我心中的年味。看到孩子看着桌子上的美食目不转睛的时候,我是兴奋的。看着孩子大口大口的吃着,我是自豪的。看着家长脸上露出笑容,我是幸福的。
只愿你好,我愿铺路。
当了妈妈,更加敏感与幸福。恍然发现,原来这么多年,那一份儿时的年味,就是我们做的不合乎逻辑但偏偏很爱吃的红烧肉;那一份儿时的年味,只要我们脸上的笑容只要从未消失就好;那一份儿时的年味,就是我们那些回不去了的旧时光。
羽西X简书 红蕴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