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星风和你
第一章 高二下学期
1.03 局外人的发问
林渏和两位女生的友谊如火如荼地上演着。一个标志性事件是叶婉馨十七岁的生日。林渏千挑万选地买了一张设计得非常古典雅致的贺卡送给她，写了一段表达对她喜爱和欣赏的文字。那天为了逗她开心，放学后，林渏挑头，撺掇着杨英一起宰了叶婉馨一顿，在校门口的小摊上请她们吃了凉皮。叶婉馨百般地抗拒，又抗不过两个朋友放学后一路跟着她，各种促狭，各种搞怪无赖，最后还是笑着掏了钱，加固了三人友谊的小船。
第四个声音加进来的时候，林渏是完全没有防备的。那天照例林渏转过身，和叶婉鑫说了几句话，又回过头去做自己的事。突然就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可林渏分辨得出，这并不是叶婉鑫的声音，而是她的同桌。这让林渏很意外。林渏心里清楚，这段时间自己频繁转身回头和叶婉鑫互动，或许会影响到她的同桌。可是这位男同桌却从来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不像有些男生，听女孩讲话时会觉得有点兴趣，会打听，会插嘴，会加入。可是他没有。也有的男生会觉得女生叽叽喳喳，内容无聊，说两句打击嘲讽的话，或者露出嫌弃的表情。他也没有。这段时间以来，他好像并不存在似的，只管自己上课、下课，学习，写作业，从来没有听到过他的声音，或者他们同桌之间也有过交流，说什么林渏没有听到，或者从来没有关注过。在林渏的认知里，这个好朋友的男同桌就是她们世界里的局外人。
冷不丁听到身后这个男生叫自己的名字，林渏忍不住暗暗打个激灵，局外人也会发声？为了什么事情呢？林渏脑子飞速旋转，预判这个人叫了自己会说什么？他会嫌我和叶婉馨太吵么？自习课不务正业，影响他学习了么？我怎么回答好呢？他会报告老师么？林渏在思索中不太自信地转过身，好像要去接受一场审判似得那么悲怆。
“怎么了？”尽管如此，硬骨头林渏转过头直面时仍旧假装镇静。“欧，没有，没有。”慌的反而是对方，他非常不好意思地说：“没什么，我就是刚才看到你的指甲在闪闪发光，那是什么东西呀？”，他好像是犯了错误似地补充：“我就是想问问你”。这让林渏非常意外，甚至被逗笑了。这个男生！是不是这算高一进校同班一年半以来和她正式说的第一句话，林渏没有印象了。但是这局“开场白”可太那个了。林渏忍住笑，看了一眼他旁边抿着嘴只笑不说话的叶婉馨，把自己的两只手摊出来，开口给她同桌答疑解惑：“我涂的是指甲油，所以在闪光。”“可指甲油不是红色，粉色的么？”男生抓了抓头发不懂就问。林渏再度和叶婉馨笑着对视，晃了晃自己的手指，说了一句“你没有听过透明无色的指甲油么？”就立刻转回了身体，回到了自己的桌子，一任这男生还在嘀咕“透明的，无色的？”否则她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大笑，那样会扰乱班级自习课的秩序，好学生可不做这样的事情。
这可太好笑了。林渏想，还有这样的男生么？他是生活在真空里的么？他是个老夫子么？是彻底不了解外面的世界，还是完全没有接触过女生，或者就是百分百把自己置身事外了。可是，那为什么他注意到了我手指上的闪闪发光，还要专门来问我？笑过之后，喜欢遇事刨根问底的林渏在脑子里埋下了无数个问号。最大的问号是，这个刚刚发出声音的局外人，叶婉馨的男同桌俞曜信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