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冰楠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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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天和他异地恋的女友已有七八个月没有见过面了,他省吃俭用买往返的车票,精心为女孩挑选昂贵的礼物。
杨天偷偷买下早一天的车票,想给女孩一个惊喜。因为人多,他只买到了站票。二十多个小时的车程,这个大男孩累的不成样子,坐在地上,甚至站着都能睡着。
脸上映着窗外的阳光,嘴角微微上扬。或许梦里他早已梦见了相见时的模样。
火车停靠住了,杨天早已按捺不住的喜悦,第一个冲出了车厢。这天早上雨哗哗地下着,像是迎接他的到来。豆大的雨滴无情地打在他身上,他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
他边跑边笑,手里把要送给女孩的礼物死死地抱在怀里,时不时想起躺在脸上的雨滴,用力地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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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开层层人群,杨天跑出车站,坐上一辆出租车。师傅问他去哪,他微笑着说出女孩家的地址,像是自己家一样。
实际上,他还是第一次来到广州找女孩。只是这场面,他已经练过无数次,早已烂记于心。
他坐在出租车后座上,反复玩弄着书包拉链来掩饰内心的紧张和激动。
“到了,小伙子。”站了二十多小时的他已经太累了。醒来时已经到女孩家楼下,雨停了,阳光格外刺眼。他抓起装着昂贵礼物的破旧背包,给司机师傅一张人民币,阔绰的一句“不用找了”。只听啪一声关上了车门,三步并两步地跑去。
刚上两步台阶,他又顿住,刚要迈上的脚刹时又缩了回来。杨天再次紧张地拉动着包上的拉链,心砰砰地跳,俊俏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红晕。
他手在面前摆弄着,表情温和,满眼满是宠爱和欢喜。嘴里发出一段熟悉的话,这是他准备已久的一段话。以前是他自己对着镜子的自我旁白,如今终于可以说给女孩听了。
杨天变以蜗牛的速度爬上楼梯,嘴里还是不停地碎碎念着那几句“台词”。女孩家住三楼,当杨天走到二楼时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是他最熟悉,也最想念的那个女孩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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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刚想跑上楼,听到了门锁滑动的声音。他脚悬在半空,却再没往上走。
他听见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听见楼上二人亲昵的对话,以及刺耳的…啵啵声。
滚烫的泪珠刹时从他的脸颊划过,双手紧握成拳。破旧的背包摔落在地,只听见里面的东西已碎成一片。
女孩闻声而来,只见一个熟悉的破背包。杨天已经跑远,很远,很远。
女孩怔住了,慢慢弯下腰,手颤抖着抓起破旧背包。只听见里面碎成一片的礼物发出哗啦的一声。她哽咽着打开背包,这时,眼前模糊,看不清里面到底是什么,把头伸进被雨浸透的湿漉漉的背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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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杨天找到车站旁的一家小酒店。他已经改好了第二天回北京的车票。
杨天颤颤巍巍地拿起手机,点开他曾最熟悉的聊天窗口,翻弄着一天前的甜言蜜语。看着这一天的聊天记录,只有感受不到女孩任何温度的一句苍白的“对不起”。
他模糊看不清屏幕,只觉得亮的刺眼。紧握着手机,感觉到有东西洒在屏幕上,又溅到他手上。滚烫,灼烧着心脏。就这样,他整整坐了一夜。仿佛一闭上眼,满是那两人的笑语声。
第二天早上,杨天走了。这天又像来的时候一样,下起了大雨。他这次没跑,像平时散步一样;这次没有背包,但心却如千斤巨石一般;这次的雨里没有笑着的男孩,只有伫在雨中哭的不成样子的大男孩。
男孩走了,这段靠男孩苦苦支撑的感情也是时候散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