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侠平湖〈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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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问起宝剑和弩,师翁不觉眼有浸泪,用袖浸了浸眼正欲继续道来,小五忙起身为师傅倒了一碗茶來,师翁喝上一口茶,又用袖粘了粘那雪白的胡子,继续说了起来:

师兄后来名震江湖,自由自在无人能敌。重整翁家一时风光胜过师傅当年。师母年事已高劝他早日娶妻,于是二十五岁那年一媒婆说了一门亲事,这女子长得倾国倾城。

师兄爱如己命,言听即成。没曾想此女子娘家乃十恶不赦之徒,引诱师兄吸毒成瘾,受人利用糊里糊涂办了些见不得人的事。

从此一条命就拽在了女子的娘家人手中。女子父兄弟妹一路货色,欺男霸妇,勾男淫乱。还逼女子同流合污,师兄一气之下欲将女子休了,女子后悔饮下毒去。

师兄闻之后悔不己,抱起女子痛哭。女子临死前捧起师兄脸说了一句话:我恨生错人家,辜负了你。然后就一命呜呼了。师兄厚葬了女子后,连醉了三日。

一个风高月夜,师兄一口气将女子娘家上下杀了个干净,为斩草除根追杀月余,将女子娘家一族尽行诛杀。

从此那一带就绝了那一家姓,包括男女。师母闻后也一口气上不来,气绝身亡。师兄将我召回,厚葬了师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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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兄弟俩饮了一夜酒,师兄手抓剑柄将宝剑和弩拿出交到我手上说:此番就是凭这两件宝物尽戮娘子一家,从今天下太平,我也无需此宝物。

今天就交与贤弟,好生保管,日后就由贤弟看护一方太平,切勿步兄后尘,兄已无颜面世。为兄就要去陪我娘子去了。话未落抽剑一抹,我哪里想到师兄有此一出,我再快也阻不了这突如奇来一下。

剑虽被我夺下,要知那可是一把宝剑呀!就剑气都可杀人,何况师兄高手求死如何救得下。只见鲜血喷薄而出,立刻昏厥死去。

我只得收捡了一切,将师兄葬于师母和他娘子之间。从此我也退出了江湖,重新将帮务转交给了马副帮主,归隐了山林。除每年去扫挂祭拜一两次,一般都很少出山。这就是为什么宝剑和弩在我这里的原因。

师翁又擦了擦老泪,喝了口茶。

小五说:师伯是好人,却被女人所累,更可恨那女人娘家如此卑鄙无耻,连自己的女儿也利用。虽然翁师伯报了仇解了恨,可也含冤九泉,想来也不值。

师傅!徒儿想问句不尊的话。

师翁说:你有什么尽管问来。

师傅这些年一直不娶师娘,莫不是被师伯事吓着了,不敢娶来女子。

师翁一听嘿嘿一笑说;你师伯之事虽有些余悸,但也不全是,一来江湖人嘛,生死不定何必去害别人家女子担惊受怕的呢!二来那时居无定所的,怎好携眷带家的。

女子寂寞难奈,说不定哪天跟人跑了岂不更让人恼火。还不如独来独往的潇洒,无忧无虑无牵挂。你师伯若不是找来那女子烦恼,岂会有后来失节之事。

坦若你师伯有个一儿半女,自刎时也不会那么干脆利落的毫无挂牵。

小五听师傅说后便陷入了深思……。

师傅接着的话把小五的思想打断,回过神来继续听师傅往下讲。

"你师伯是个知恩图报,惩恶扬善之人,后被利用也办了些违背良心的事。故感羞愧难言于口而自刎,以谢罪天下。

近年闻得又有一些不屑之徒,出来作怪江湖。为师感叹人已老矣。也不想过问那江湖之事,自从闻听有奇才降于汪府,故前去探访,果然见到徒儿聪颖。

从此心生依钵传人之念,愈发急切,故借徒儿父亲寿诞之日领你上山。幸徒儿不负为师所望,十五年光阴不知不觉中过来了。

想你父亲如今也是六十四五的老翁了,你也该回去尽尽孝道了。

小五一听忙说:师傅不如同徒儿一起去到我家,待徒儿一同孝敬天年,岂不齐美。

师翁听小五一说略作沉思说:徒儿心情为师理解,为师一山野之人不便打扰,这青山绿水之地是老夫的长生所在,就无需徒儿挂记了。坦若有空来这故地重游便为为师打扫一番,免得荒了去。小五一听不由泪下"师傅长命无疆,怎说这伤感之话,徒儿决不会让师傅荒老于山,我不过回家探视后,必来侍奉师傅。

师翁呵呵一笑:徒儿不必惊慌,为师还健朗着呢。虽然为师今年九十有五,我自有天年之法,若有不测也无需多虑了。如你今已艺成为师亦可冥目了。

如今将这一应宝物全交付给你,这弩嘛可用,箭矢因上有剧毒。就废了它去罢。凭你现在的武功也无需用这歹毒之器。有这把金龙剑足可横行天下了。”

说罢叫小五跪在床前,再次行三叩九拜之礼。然后取出一对金钩对小五说:徒儿这次叫你行此大礼,是为了将丐帮信物金钩传给你,你接着。

小五忙伸手接过一看金光闪闪,钩不大精质绝伦。俩条龙弯曲有度,一正一反,一模一样,龙尾反钩,龙头探爪成钩状。尾上一链扣,俩龙尾可连可松。

师翁见小五一个劲的看,知他想问有何用途?便叫小五:你不用看,看你也不明白。这是用来钩胡子的,因胡须太长无法进食,故用此钩钩起,便如进食东西。

一般人家没有,并不怎么好用,就成了独门信物。相传数十代,认物不认人,见物如见人。从现在起你就是丐帮的缔传帮主。名为丐帮实际是江湖中的民间组织,分清污两大派系,遍布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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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官府中人,有富豪员外之家,有梨园武林莊主,三教九流之人等,此为清衣。沿街乞讨,唱鼓划船,干些偷鸡摸狗,跟人寻人打探听壁,偷坟盗墓 等为污衣。

丐帮中有武功高强的,有一技之长的,也有什么都不会的。男女老少青壮病弱应有都有,你得一视同仁。

希望你以后万事要为帮中弟兄作想惩恶扬善,维护一方平安。不可在江湖胡作非为,此金钩信物不可落入歹徒手中 ,你可记得?

小五再次拜伏口道:谨遵师傅教悔,徒儿小五铭记于心 。师翁叫小五起身复坐身边,继续嘱咐说:如今丐帮的副帮主另有其人,你师叔马帮主早些年已归了西去。

我久未理帮中之事,也没去管那些事,只偶尔有帮中老人传来话,略作汇报,因即无心理事,也就当了耳旁风了。好像是个姓朱的当了副帮主,听说老只有副帮主,有心想取回帮主信物。

你要小心从事,别被人蒙了去 ,会造成江湖动乱的。小五应着:师傅您老放心吧,决不被人蒙了去的。

师翁说:哪好!你可记住了。天快黑了你去做些饭来吃吧!为师带了些鸡肉牛肉的回来。今晚你陪师傅喝上一杯吧!

小五高兴的就去做饭。炒来四蝶菜,一碗汤。一碟牛肉,一碟笋干,一碟山木尔,一碟磨菇。将那鸡肉就烂烂的煮了一碗鸡汤来。

小五想师傅今九十五岁,虽然从没见他说牙不好,但终究这么高龄了,还是煮烂些好。所以把个鸡肉给饨了一碗汤来。

师翁一见非常高兴,连喝了两碗。师徒二人就着菜你一杯我一杯的喝得尽性。小五随师翁上山,一直都是艰苦紧张的学习操练。生活上一直都是师傅在照顾他,使他有更多的时间练习。

坐下陪师傅如此畅快的饮酒还是头一次呢!小五那心不知有多开心。师翁今天也特别开心,将一生的重担卸了,一生的绝学也有了衣钵传人。见那烂烂的鸡肉足见小五的孝心,有此徒儿这辈子也没白活,值了。

师翁突然想起还有一事,忙从枕头下将那几页卷纸拿出说:这些年我创下几手绝招。虽不连贯,正是绝妙之处,你可将之单习独练,临阵出奇,无人能敌。

小五一听不好思想的说:师傅我已记下了,我说怎么会连不上咧!原来正是师傅绝妙之处呵!

师翁一听,叹了口气说:你小子,幸好师傅没留什么没教你,你连我的老底都已学了去了。那好吧!你就以后认真习练得得心应手便了。至此为师真的一无所有了。

哈哈哈!来我儿再同为师痛饮一杯。小五忙向师傅谢过罪,又与师傅喝了一杯。便为师傅打来水洗洗睡下。自己便再到外面趁着酒性,将师傅新创绝招习练一番。练得性起一掌击去一岩边松树当腰应掌而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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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暗喜师傅绝招果然了得,只要引气而行,收放自如,熟来并不是难事。如是正打算回去休息,突然发现一黑影一晃朝山下狂奔了去。

正要去追,师傅以至跟前,压住小五说不用去追,他早以跑了。看来此人功夫不弱,兴是被你那一掌惊着了。

师傅原来也看见了徒儿刚才所击一掌,如何?师翁说:虽然已经很了不起啦!但还不到火候。如达到巅峰,树应声而断飞出丈余。

说着就要示范,小五忙拦下说:师傅您年高寿长的就别再耗去体力了,让徒儿自己摸索,反正又不急着用。

师傅说:也好!见你初练就有如此功力,稍加时日必尽得精髓。走!睡觉去。

真是:

初露奇功人鬼惊,

早有江湖传风声。

喜煞少年武林梦,

师翁从此一身轻。

小五功成受金钩之委,要知又有何说道,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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