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重要的那个人

从11月5号到现在,一直想写点东西,不知从何下笔。回忆是一件容易让人伤感的事情,但总想留点文字以作怀念。

现在是2017年12月1日下午五点整,这是北方的冬季,感恩节、小雪节气都已经过去,天越来越冷,淮海西路上的法国梧桐叶子开始泛黄,梧桐季节仍相思。马路上泛黄的路灯已经亮起来,在这个早九晚五的城市,很多人也开始准备挤地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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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中第一次有记忆也是在一个冬季,我还是一个小屁孩,很小很小,穿着红色的手工缝制的袄子、黑色的棉裤、什么颜色的棉鞋不记得了,漫天的白雪地里,真的,那时候的雪为什么能下那么大,我小小的个子,一只脚下去雪都会盖过小腿,这次的记忆是冬天要过年了,我亲哥和大伯家的二哥送我去姥姥家过年。农村的孩子是很少能与父母团聚在一起过年的。然后就是新年的炮竹和手摇的那个烟花,还有那令人兴奋的五毛、一块、两块的压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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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姥姥的第一次记忆还是在以前的老房子里,那是一个土屋,很久很久了......对我姥爷的第一次记忆是在从南往北的一条路上.......我知道了那个人是我姥姥,那个人是我姥爷,我记忆中到现在的姥爷都是一头白发,然后这么多年都没有牙齿,是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都说年轻的时候糖吃多了,因为下一辈的亲戚都是这样教育孩子少吃糖的,否则就会没有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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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岁那一年,我到了该上学的年纪,第一天就下起了小雨,感谢我大伯家的女儿也就是我的大姐把我从学校背回家,学数学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姥姥就拿葶子剪短缝在一起让我练习数数,有一次我还一只腿掉在了别人家的粪池里,姥姥就在河边帮我洗,给我换衣服;姥爷教我唱的第一首歌是《咱当兵的人》,虽然到现在依旧五音不全,一直都是被嘲讽的对象,但是我乐意啊。最让人糟心的就是我小时候得的皮肤病,不对这还不算最糟心的,这个不能要命,不会让人害怕。皮肤病就是全身掉皮,好像是蛇托生的一样,到处吊水,泡澡,一直都是姥姥照顾我;后来小舅的房子建好,我们就住到了前面,说说最严重的一次吧,那年我上初二,不知得了一种什么怪病。第一次发生是在农历二月二十八日,这一天是我们那里的一个习俗节日,话说被称为“逢会”,这一天的街上会很热闹,很多人,卖东西的,唱戏的,还有马戏团,我就是在这样一种场合晕倒了,被送到医院,当时的医院水平也只能做个心电图,结果“异常”,后来也做过几次,每次结果也都不一样,正常的也有。这一次可真是折腾了她老人家,身体上就不算什么了,主要是心理和精神上。到处求医、挂吊水,也不知道是什么病,都是在农村的医院,一个月不到瘦了20斤,玩的好的朋友还和我说当时都以为我活不成了,这都是后话了。有一次挂吊水,投保过敏了,全身起了好多包,姥姥很害怕,门前有条河。水不深,她就那样趟过去去找医生,现在的我都没有那个勇气去跨过当时的那条河,她老人家哪来的勇气啊。后来被送到阜阳市人民医院,抽血化验,抽骨髓查造血功能,该做的检查应该都做了吧,这病到底是因为啥,最终我都不知道,住院一个星期,痊愈。期间姥姥的心酸苦楚只有我一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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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前的河流、白杨树、大桥旁、菜地里都留下了无数的记忆,基本上都是我在看书,姥姥在择菜,我在看书,姥姥在喂猪、羊;我在看书,姥姥在洗衣服.........这么多年,每次从自家刚拐过弯的路上都能看到姥姥的身影,挎着一个荆棘编的筐,里面不是菜就是草,然后就有人等着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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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0月1日,我结婚了,那天姥姥穿着我给她买的新衣服参加了我的婚礼,也算是见证了我人生中重要的那么一刻,都说姥姥最疼的是我,那让我最痛苦的也是我的姥姥。2017年11月5日,从上海到合肥的我刚下火车,上午十点钟左右,接到电话我姥姥病了、很严重,在去阜阳市人民医院抢救的路上,小舅妈在电话那头哭,我的心一下子惊了,那段时间的噩梦纠缠,灵魂牵扯,但梦里的人真的不是姥姥。在车上我就一直哭,司机默默的也不说话。当天回合肥是参加公司新产品上市的发布酒会,客户、姥姥两个局面摆在一起,幸好客户张姐一家都处久了,都是朋友,都能理解,剩下的现场就交给师傅了。回到阜阳老家已经是晚上八点半,姥姥已经从阜阳医院转回到老家,躺在那里挂着氧气,连眼睛都睁不开了,没有了意识,我叫了一句姥,她在流眼泪,但是看不到我啊,在路上我还和我妹说,再等等我交房了就把我姥姥接到合肥住段时间,连这个你都没有等到。2017年11月6日早上九点多,姥姥走了,从来没有大病的你给大家的就是一次重大打击,所有人都没有说上一句话。然后我看着身边的一切都变成了回忆,隐忍着自己的感情,你一生照顾了自己的孩子,又把自己孩子的孩子带大,我看到了从来不会伤感的姥爷竟然也流泪了,从来不做家务的老人拿着扫帚扫过来扫过去,看看这里,忙忙那里,一个人茫然的不知道做什么,姥爷说:以后再也见不到你姥了,眼泪又止不住了......快一个月过去了,每天还是会想,会哭,但都是一个人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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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走的时候,我对着姥姥我许下了一个心愿:请你来世做我的女儿,让我照顾你,为你付出爱和力量。这个愿望说了不下百遍,一直埋在心里。

请问你相信来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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