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篇
图文/原创: 莲小湲
李贵知道灵子有了身孕,欢喜的不得了,抱拳面向西方拜了叁拜,“父母大人在上,我们李家有后了,这下你们该放心了吧!”
没事时,他一步不离开灵子,有什么活他都抢着去做,很怕累着她。
“哎呀呀,你不能这样在我左右缠着我,咱家有什么活计能累着我的。你在我身边转来绕去,转的我头晕,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被你给绊倒。”
“这样啊!那该我怎么办?”李贵笑呵呵地抓耳挠腮。
“那你就在一边凉快点办。”不知何时青莲走进厨房,“奶娘和我早就说过了,重活累活不会让你的灵子做。那天王兄还说,要再找两个人过来使唤,就是一下子找不到合适的人。秦兄正在留心找呢,不会累着她的。”
小月儿也跟了进来,“还有我,有什么活我来干。”
灵子知道霓儿是李家人后又开心又后悔,这个小月儿小时候她见过一面,她后悔当初不该那样待她。她拉住霓儿的手,“对不起,小小姐。”
“那算什么,你是爱我小姑母嘛!”月儿说,“灵子姑姑有了宝宝,以后有什么活计我来做,我都学会了。”
“小月小姐,可不敢叫姑姑,不能乱了规矩,可不敢当。”灵子端起托盘要去摆饭。
小月儿接过托盘,“这有什么,我们是亲亲热热一家人嘛,是吧,小姑母。”她扮个鬼脸,笑着出去了。
小月儿活泼开朗了许多,活泼是她的本性,找到了父母终于有人疼有人爱,又可以适时撒撒娇,她怎么不开朗开心。
秦俊豪在早朝上听到一件让人震惊的消息:武璟元在西川被杀。
此消息一出,朝堂上立刻弥漫着诡异的气氛。
有的两三个人大声议论,彼此交换猜测惑疑。随即,恍然的眼神和腔调随处可见,仿佛这件事就发生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个个明了似的。
用鼻子哼哼的那些人,当初不满简怀山用权举荐自己的女婿,这是何等的讽刺和回报。
原来那些杀手是受南诏弄栋节度使指使,去杀右军节度使董重质的,消息搞错了,那晚董重质没出门去军营,恰巧武璟元去行营找董重质有事相商,而又恰巧那晚他又是坐轿子,阴差阳错做了董重质的替死鬼。
唉,天下的事真难说。
武璟元死的冤不冤,本来已做了官,又遇到他父亲,一切顺水顺舟活的好好的,偏偏遇见礼部尚书,做了人家女婿,又偏偏去做什么西川行营都统。
董重质心里得多感谢简怀山和武璟元,也许这都是命,该来的总会来,躲是躲不掉。
槿阳公得知武璟元被杀的消息,只说了一句:“简怀山,你害死吾儿啦!”一口鲜血喷出,倒在地上,再也没有好起来,没有过多久,便郁恨离世。
可怜那简汐,他父亲千挑万选给她寻得一个出众的夫君,虽然武璟元对她不是恩爱有加,但她是个守理守规矩之人,平平安安过日子,有个有前途,家世又好,长相又英气俊美的丈夫,她已心满意足,不曾想欢喜的日子还没过上一年,就这样突然变成了孀居的寡妇。
当初的生饺子也没让她有“生”的迹象,这后半生的日子,也只能独倚楼栏听雨声了。
秦俊豪听到后又伤心又难过,不说青莲那边,他自己就为武璟元可惜,不值。
那么年轻有为的一个俊才,就这样白白地送掉了性命。他不知道这件事该不该对青莲说,虽说现在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关系,那只是表面的现象,表面看青莲已经放下了,可内心里还有武璟元,武璟元是她心里的一道伤,又痛又爱的一道伤疤,这道伤疤愈合需要时间,也许一年,也许一辈子。
思虑再三,他还是决定暂时不把这件事说给青莲,先告诉李卓兄长,听听李卓兄长的意思再说。
李卓听说了武璟元的事,对秦俊豪说,“这件事一定不要告诉莲妹妹,告诉她只会徒增她的烦恼和伤痛,你也不想看到她伤心难过是不是,等以后有机会我来跟她解释。”
秦俊豪只好答应,武璟元的事先不告诉清莲。
初五那天杨兴来到芙蓉渡,他能到来则说明所有的事情他已经想清楚,也接受了霓儿父亲的条件,说一定会好好照顾霓儿一辈子,但他也表明自己绝不是贪图王府的钱财才做这个决定。
李卓见了杨兴,交谈了解中也觉得这个人真是不错,知书达理,有规有矩,不是个贪财之人。做商人,也定是个儒商。
婚期照常,李卓夫妇和他们随行的人暂时住在芙蓉渡。
青莲她们送完亲,接着南下回广陵郡。
青莲本不想灵子和李贵一起回,她怕灵子路上颠簸辛苦,灵子死活不同意青莲和奶娘两个回广陵郡,没人照应她不放心。
何止是她不放心,李卓夫妇也不放心,更不放心的是秦俊豪,最后协商灵子也留在芙蓉渡,李贵陪青莲她们回广陵郡。秦俊豪这样安排有他的心思,灵子留下李贵过去,青莲就不会留在广陵太久不回来。
送亲的日子到了,秦俊豪亲自护送车队上路,把小月儿送到万宝镇。
原本青莲秦俊豪杨兴他们商量把霓儿送过去,一家子人一起吃顿饭就行了,可既然霓儿是王府小姐,杨兴便以娶正室的标准热热闹闹办了婚礼,也算是对王府进了礼数。
一切安排稳妥,秦俊豪又送青莲到渡口,登舟南下。
来到船旁,这次是秦俊豪站在渡口要目送青莲渐渐远去,他满心的不舍。
那日皇上召见他,问他家中可有妻室,有意想把他皇妹平乐公主赐他做妻子。
他听了心里一紧,忙禀明皇上自己已经订了亲,是老湘南王的女儿。
皇上只好说这事以后再议,可他心里一直忐忑不安,不曾想在出宫的时候恰遇平乐公主,他便斗胆冒昧地走上前与平乐公主相叙,把青莲的事,还有武璟元的事和盘道于公主,公主听后很感动,也很敬佩青莲的为人和宽广的胸怀,这才是真正的李家人。最后她也豪情地说:“恭喜你们!青莲该得到将军的爱!这件事以后不会有人再提,我会亲自对皇兄说明,不会有人为难你们。”
他这才稍稍喘了口气,可他的心里还是不踏实。
唐朝也有一支特种部队,他们是唐王李世民时期建立,由突厥人的玄甲精骑组建的,是一支重装甲骑兵。然而,世事的变迁这支部队已经消失了。
半年前,裴度又在皇上面前从提起这支队伍,皇上很感兴趣。最后决定让秦俊豪重新组建和训练一支玄甲军骑兵和步兵。
武璟元被杀这件事对朝廷影响太坏,弄得朝臣们人心惶惶。
前两天,皇上召见秦俊豪,让他带领这支军队去西川驱敌平乱,也算检验一下这半年的训练结果。他已领旨,不日将开拔西川,他多想在青莲回广陵,自己去西川之前把婚事办了,可这些话他无法说,一时也只能这样。
他牵着青莲的手,对她说道:“我有一瑟,一直再等待机会与你琴瑟和鸣一曲。”
青莲点点头,心中涌起熟悉的悲凉,泪水一下子浸湿了她的双眼,她忙转过身,她无法张嘴说什么,觉得每一个字都很沉重。
那天她听到兄长叮嘱家仆们一定不要将武璟元被害这件事说漏了嘴,她明白兄长和秦俊豪是怕她知道了伤心难过,她岂能不懂他们的用心和好意,可这一刻她实在忍不住,为武璟元,也为对秦俊豪那份愧疚。
秦俊豪扶着青莲上了船,又温情地说:“我会等你,等到我们容颜老去,两鬓斑白,手持竹杖,我依然照顾你,爱护你。如果等不到那一天,我会请求上苍让我下辈子再遇到你!”他知道青莲心里的矛盾和痛。
常有人问:缘在哪里?
可否知道,这一世所有的相遇,都是累世的情缘重逢,没有那次相逢可以准备和预演,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时间吹落的,只能交给时间捡起。
青莲拭去眼泪,转过身看着秦俊豪,心里的滋味难以言说。
江水拍岸……鸟声……橹声……不论你回溯到如何久远,不论你在辽远的时间中想到你一生的哪一刻,永远是最深沉而熟悉的声音在歌唱……
“林凌之你还想要什么?”她问自己。
大喜不若大悲,铭记不如忘记,是是非非,怎么能分得清呢?
佛陀, 彼岸花将开在何方?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