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吃了很多苦。
有一年,村里修水利。一家要出一个劳力,姆妈上水利工地干活去了。长坡里的姨娘病了,捎信来要我姆妈去帮几天忙,可是姆妈已经去修水利了,只能大姐去。大姐没办法,只能带着我和小弟弟一起去了长坡里。
姨娘病在床上,做不得事。就要大姐到泗汾乡茂田小学去挑一担子粪回来,是田里要用的。茂田小学到长坡里,有二十里的小路,大姐那时候只有十五岁左右,小小的身子骨硬是撑着,一步三歇地挑着担子,走了二十多里,回到了长坡里。在姨娘家,打谷子,耙田,摘茶籽,大姐没有一句多话,都是硬着肩,咬着牙去做。
后来,大姐带着我从醴陵行程千里去凤凰,找父亲。可父亲见了我们,不知道是放心不下姆妈、小弟,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却说要大姐回醴陵去,只让我留下。大姐低着头不说话,我立马说,不行,如果大姐回醴陵,那我也和大姐一起走。父亲只好同意我们俩一起留下。大姐一开始没有去中学读书,在一个区政府副书记家帮着做家务事,我到新场小学读书。
父亲调到县供销合作社工作后,大姐进了沱江民办中学读初中。但是,没有读到一个学期,父亲又调动到阿拉区工作,家里顾不上了。大姐为了照顾我的生活,没有继续上学,开始去帮人家做工。
大姐能干乖巧,又读过书。十六、七岁时候,就有不少干部家属来给她介绍对象。最后,是原八区区政府副书记的老婆的介绍,大姐与县兵役局(现在的人武部)军人佘寿考结了婚。一九五八年,响应中央抓三线建设的号召,姐夫所在部队整编成了生产建设兵团(农垦系统),大姐随军和姐夫去了广东雷州半岛工作。大姐进了农场小学教书,大姐很珍惜这份工作,边工作边努力学习,多次被评为先进。
在这里要说一句,为什么要专门写写我的大姐,因为在我家里,从有记忆以来的生活里,就不曾缺少大姐的身影。大姐为人正直,老实厚道,勤俭节约,苦了一辈子…也许是因为儿时父母农活太忙,父亲又出去读书工作,让年长几岁的大姐无形中扮演了母亲和父亲的双重角色,这种角色一直跟随她,到我们成年成家,都不曾改变,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