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卷6非十二子篇诗解3禁奸邪僻.礼让诚心
题文诗：
信信信也,疑疑亦信;贵贤仁也,贱不肖仁.
言当智也,默当亦智.知默犹言,言默不二.
多言类礼,其圣人也;少言合法,君子也者;
多言无法,而流湎然,虽擅言辩,小人也者.
故劳力而,不当民务,谓之奸事;其劳智而,
不律先王,谓之奸心;辩说譬谕,齐给便利,
不顺礼义,谓之奸说.此三奸者,圣王所禁.
智聪险恶,阴贼神诡,伪诈巧言,无用而辩,
不惠而察,治之大殃.行僻而坚,饰非而好,
玩奸而泽,言辩而逆,古之大禁.知而无法,
勇而无惮,察辩操僻,淫太用乏,好奸羽众,
利足而迷,负石而坠,天下所弃,情假所致.
天下心服,心悦诚服:高上尊贵,不以骄人;
聪明圣知,不以穷人;齐给速通,不争先人;
刚毅勇敢,不以伤人.不知则问,不能则学,
虽能必让,然后为德.遇君则修,臣下之义;
遇乡则修,长幼之义;遇长则修,子弟之义;
遇友则修,礼节辞让;遇贱而少,则修告导,
宽容之义.无不爱也,无不敬也,无与人争,
如天地之,包容万物.贤者贵之,不肖者亲.
【原文】
信信，信也；疑疑，亦信也。贵贤，仁也；贱不肖，亦仁也。言而当，知也，默而当，亦知也。故知默犹知言也。故多言而类<1>，圣人也；少言而法，君子也；多言无法而流湎然<1>，虽辩，小人也。故劳力而不当民务，谓之奸事；劳知而不律先王，谓之奸心；辩说譬谕，齐给便利，而不顺礼义<2>，谓之奸说。此三奸者，圣王之所禁也。知而险，贼而神，为诈而巧<3>，言无用而辩，辩不惠而察，治之大殃也。行辟而坚<4>，饰非而好，玩奸而泽，言辩而逆，古之大禁也。知而无法，勇而无惮，察辩而操僻<5>，淫太而用之<6>，好奸而与众，利足而迷，负石而坠，是天下之所弃也。
〔注释〕 <1>故：犹“夫”，发语词。类：统类。在荀子书中常指礼义。流湎：沉溺。 <2>齐给便利：齐，给、便、利：都是敏捷快速的意思。“齐给”即“齐疾”。 <3>为：通“伪”，诡诈。 <4>辟：通“僻”，邪僻，邪恶。 <5>操僻：指“治怪说，玩琦辞”。 <6>淫：过分、放荡。 大[tài 音太]：同“太”、“泰”、“汏”、“汰”，过分，骄奢。之：指代自己。 〔译文〕
相信可信的东西，是确信；怀疑可疑的东西，也是确信。尊重贤能的人，是仁爱；卑视不贤的人，也是仁爱。说得恰当，是明智；沉默得恰当，也是明智。所以懂得在什么场合下沉默不言等于懂得如何来说话。话说得多而合乎法度，便是圣人；话说得少而合乎法度，就是君子；说多说少都不合法度而放纵沉醉在其中，即使能言善辩，也是个小人。用尽力气而不合于民众的需求，就叫做奸邪的政务；费尽心思而不以古代圣王的法度为准则，就叫做奸邪的心机；辩说比喻起来迅速敏捷而不遵循礼义，就叫做奸邪的辩说。这三种奸邪的东西，是圣明的帝王所禁止的。生性聪明而险恶，手段狠毒而高明，行为诡诈而巧辨，言论不切实际而雄辩动听，辩说毫无用处而明察入微，这些是政治方面的大祸害。智巧而险诈，阴贼而诡秘难测，用心诡诈而巧言辩说，言论没有什么用处却说得头头是道，辩说不合于实用却分析得很细微，这些是古代特别加以禁止的。聪明而不守法度，勇敢而肆无忌惮，明察善辩而所持论点怪僻不经，奢侈浪费而导致财物匮乏，喜欢搞阴谋诡计而同党众多，食图便利而陷入迷途，窃取重位而跌入深渊，这是天下人都厌恶的人。
【原文】兼服天下之心：高上尊贵，不以骄人；聪明圣知，不以穷人；齐给速通，不争先人；刚毅勇敢，不以伤人。不知则问，不能则学，虽能必让，然后为德。遇君则修臣下之义，遇乡则修长幼之义，遇长则修子弟之义，遇友则修礼节辞让之义，遇贱而少者，则修告导宽容之义。无不爱也，无不敬也，无与人争也，恢然如天地之苞万物<1>。如是，则贤者贵之，不肖者亲之。如是而不服者，则可谓訞怪狡猾之人矣<2>，虽则子弟之中，刑及之而宜。诗云<3>：“匪上帝不时，殷不用旧<4>；虽无老成人<5>，尚有典刑；曾是莫听，大命以倾。<6>”此之谓也。
〔注释〕<1>恢然：广大的样子。苞：同“包”。 <2>訞：通“妖”，怪异邪恶。 <3>引诗见《诗·大雅·荡》。 <4>殷：商，此指商纣王。 <5>老成人：经历多、做事稳重之臣，像伊尹(商汤的相)之类。 <6>大命：指国家的命运，政权。倾：倾覆。
〔译文〕
使天下人对自己心悦诚服的办法是：高高在上、职位尊贵，但不因此而傲视别人；聪明睿智、通达事理，但不因此而使人难堪；才思敏捷、迅速领悟，但不在别人面前抢先逞能；刚强坚毅、勇敢大胆，但不因此而伤害别人。不懂就请教，不会就学习；即使能干也一定谦让，这样才算有道德。面对君主就奉行做臣子的道义，面对乡亲就讲求长幼之间的道德标准，面对父母兄长就遵行子弟的规矩，面对朋友就讲求礼节谦让的行为规范，面对地位卑贱而年纪又小的人就实行教导宽容的原则。无所不爱，无所不敬，从不与人争执，心胸宽广得就像天地包容万物那样。像这样的话，那么贤能的人就会尊重你，不贤的人也会亲近你。像这样如果还不对你心悦诚服的，那就可以称之为怪异奸滑的人了，即使他在你的子弟之中，刑罚加到他身上也是应该的。《诗》云：“并非上帝不善良，是纣王不用旧典章。虽然没有老成之臣，还有法典可依循。竟连这个也不听，王朝因此而断送。”说的就是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