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台看见远处有零星的花草开着,是未见过的,她蹲下身来,吹了口气赶走上面的小虫,凑近闻了闻花的香气。这瞅瞅,那看看的,无不好奇,就这样随性的玩了一阵子,心神才慢慢平稳起来。
“想起来,我还是七岁的时候和哥哥出来一次,带我吃了好多平日里见不着的小吃,哎,母亲是习惯了的,父亲最为古板”。
眼看就要走出路口,英台又停下来了,呆呆的望着。
“我平日里也赞下些钱,今天带你逛逛”。
微风阵阵,花香四溢,世俗的声音越来越大,山伯抓着英台的手腕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倒像是哥哥带着弟弟。
英台把玉手往后缩了缩,山伯本以为她不好意思,就要松手。哪知英台本意不是如此,彼此肌肤相触的一瞬间,身心的愉悦从灵魂深处蔓延,这一路也没干别的,就是走着看着。
因为祝旵河打了胜仗,消息传出去,大家都知道了祝家庄安全,有门路的纷纷过来投靠,人多了生意就来了,一片欣欣向荣的气象。
二人吃喝了许多,买了些玩的,都花了不少银两,就手牵着手想往回走,只是凭着感觉走个大概的方向,因此七拐八拐的到了看似很像的小巷里。
树干领了老爷的命,一路跟着保护英台二人,他身材魁梧,也会一些功夫,想着是个美差。如今可是个太平日子,哪里来的危险,今天可是快乐的一天,殊不知,今天也是他人生的最后一天。
其实也怨不得树干,来的两个人是训练有素的军人,他就是全神贯注的盯着也远远不是对手,在快要短气的一刹那,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想努力的发出声音,提醒公子快跑。
凄凉的风从后面传来,里面还传来一股肃杀之意,山伯察觉到了不对劲,英台浑然不知。
本来二人有说有笑的,英台自顾自的讲了一阵话,见山伯并未言语,好奇的侧头去看。
“我们玩一个身份互换的游戏吧,你叫我祝英台,我叫你梁山伯”。
英台一听觉得很有趣,乐了,“祝英台”,有一种仪式感。
山伯也要喊,随着两个身影迅速接近,只是嘴动了动,本能去帮英台又挡了一下。
一人还要对英台下手,被同伴喝住。
“三天后白燕塔换人”!
英台愣在原地,手上的余温慢慢散去,身体的血液如同凝固一般,动不了分毫,她挣扎着,扭动着。想着为什么不把自己也带走,偏偏留下来独自面对这一切!一时间急火攻心晕倒在地。
王氏不放心女儿,也派了人跟着的。碰巧石头刚才尿急,而且他是跟着树干,看着进了个小巷子才放心的去撒尿,等出来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躺着一个人,走到近处发现已经没气了,看着前面躺着的一个小孩,他又惊又怕,好在把手搭上去还有气,翻过来时见是自家少爷,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石头抱起少爷往回走,毕竟出了人命,还是跑吧。
颠簸之中英台醒了过来,她以为自己也被掳走了,挣扎叫喊起来。
“少爷,是我,石头,您可能没见过,我是祝家的人,您刚才晕倒了,我现在送您回去”。
“快快,快去救山伯,他为了保护我被两个人劫持了”,说罢又晕了过去。
这一幕引来了街上巡逻士兵的注意,过来询问情况,一听这位是三爷的亲兄弟,不敢怠慢,一面派人护送,一面派人通知三爷。
“这事先不要和秋圃说,让旵河找找看,毕竟带着个孩子,跑不了多远,封锁城门挨家挨户搜,毕竟是救了英台”。
王氏心疼的将英台抱在怀里,此时的英台除了眼泪不停的流,还不断的叫着山伯的名字。
说来奇怪,祝旵河抓住了其中的一个同伙,严刑拷打下,他一是不知道另一个人去哪了,也不知道山伯的去处,整个祝家庄也都搜了一遍,不见人影,已经过去大半月了。
梁秋圃每日都会看英台的状态,他自然明白,自己的儿子是给英台做了挡箭牌,平白无故的劫了山伯,总是有个缘由,想是有个什么话留下来。
英台也如那次山伯一样,如同失去了魂魄一般,时长还会从梦中惊醒,完全不在个状态,但能看出来,她只是惊吓过度,好好养神即可。
梁秋圃见状也不好再用言语刺激他,理智上他能想的通,情理上可过不去啊,只能每天自代领一队人马去找儿子,随着时间的增长,士兵眼看无望也就懈怠了,他扔坚持着,拿出钱来犒劳,说好话。
祝府上下以及祝氏家族也都有了一层芥蒂,从事情的大致经过来看,出了奸细是大有可能。还有传言说就是祝英台被绑走了,祝家人怕脸上不好看,才说是个什么梁山伯,人家冒着生命危险,绑一个用处不大的人做什么呢?
他们又哪里知道山伯和英台之间的情谊。
一个月过去了,英台在父亲的劝说下敢于面对梁秋圃了。她站在马车上向后望了望,今不是个好天气,但不得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