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植物也是有灵魂的,也是能感知情感。只有适当的关心和照顾,她才能长得更好。”闺蜜煞有介事地对我说。突然之间,我就想到了家里的那盆蓝莓。
这棵蓝莓买回来的时候我宝贝得不得了,把她放在阳台上,就是为了更好地照顾。每天起床,我必然先去观察一番蓝莓的长势,从发芽到开花再到结果,她的每一个变化我都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大概是也感受到了我的情意吧,前几年蓝莓总是开出粉装玉琢般的花朵来,一串串、热热闹闹地挂满并不粗壮的枝头,引得一只只蜜蜂前赴后继地前来光顾。每当开花的时候,邻居在院子外面远远地看到了都会好奇地问我是什么花。我呢,总是得意地说:“蓝莓,过一阵子就有的吃了!”的确,蓝莓果实几乎是一夜之间就长了出来,先是碧绿碧绿的,几阵夏日的风一吹她就变得紫莹莹的了,还披着淡淡的白霜。我会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中来到阳台,观察哪几颗已经可以吃了。这些青的、紫的小果子们好像都在朝我欢笑:“我,我,我已经很甜了!”我摘下最美的几颗,不用洗就可以放进嘴里嚼。蓝莓酸酸甜甜的,而又极富韧性,酸酸甜甜的滋味瞬间就在舌尖绽开、蔓延。沉睡一个晚上的身体乎立刻就被唤醒,沉寂已久的灵魂,似乎也顿时新鲜、活力起来。
去年的冬天,有几天是零下七、八度的极寒天气,这种气温在江南地区难得一遇。我却忘记将蓝莓搬回屋里,她应该是生气了,几根纸条迅速发黄变枯,直到今年春天都没有恢复过来。可是,有一根更为粗壮的笋芽从主干旁蓬蓬勃勃地生长起来了,她长势喜人,昂首挺胸,直指苍穹。
她的努力,并没有得到我的眷顾。今年春天,我的时间和精力被楼下一院子的玫瑰、蔷薇、月季占领了,只是偶尔经过阳台的时候匆匆瞥几眼蓝莓。她还是几年前的样子,不规则的枝条自由舒展着,叶片是深深浅浅的绿,看上去有点营养不良。我在楼下给花草们施肥、除虫,从来没有想起过也上楼照顾一下蓝莓,甚至已经将她遗忘,直到闺蜜跟我说“植物也是有灵魂的”。我猛然惊醒——今年的蓝莓好像一颗都没有结,她有没有开花,我竟然都不知道!
顿时,我心里好愧疚。万物有灵,谁不想自己的生命是有温度的?人是如此,每一朵花,每一棵草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