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九,是老姨去世三周年纪念日,我和爱人,还有大姐,打车赶去,给老姨送去了纸钱,随了礼,还见到了几年都没有见到的亲戚朋友,唯一的感慨就是以前的小孩子都长大了,以前的大人都老了很多。
起大早赶来的还有二姨,二姨的儿子,女婿,大舅和老舅,他们和我一样,怕给老姨上坟迟到。老一辈人烧周年有说道,纸钱只烧一次,我们是老姨的亲人,当然都想在她纪念日这天,给她送点纸钱。对于老姨,我多多少少有点遗憾,虽然她生病我守候过她,给她买过一些好吃的,但在听说她病得很重时我正在上班,当时请个假非常的费劲,等我能来看她时,她已经不认识我了。
两辆车拉着十几个人跑了二十多分钟,又下车走一里多地,这些人拿着纸钱和供品才到坟前。 纸钱纷飞,我们虔诚地祈祷着。二姨75岁了,声声唤着老姨的名字,老泪纵横。大舅69了,一里地的路,他跟跟跄跄,又咳又喘地念叨着,三姐啊,收纸钱吧,大姐69没的,你也69没了,我今年69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了,挺不过去,咱们就早早见面了。老舅是母亲姐妹兄弟中最小的一个,也快60岁了,头发已经白了大半,他只默默烧纸,一搭又一搭,谁也没有注意,火烧了他的前襟衣服和衣袖,老舅拍打着,肯定三姐三姐夫怪我总不来了,肯定是!
我看着这些越来越苍老的亲人,忽然特别的伤感,我想到了母亲,想到了自己。这些人,曾经是母亲拼命护着疼着的亲人,可是这么多年,各自忙碌,亲情随着母亲地离开也越来越淡了,除了他们生病住院或家里操办事情匆匆忙忙地去,匆匆忙忙地离开,再几乎几年不见一次。两姨的姐妹,哥们,仿佛昨天还一起在姥家争宠吵架,抢姥贴的大饼子,偷吃黄瓜妞儿,可今天一个个四五十岁,身体肥胖,满脸沧桑和褶皱了。
可能人生就是这样,风来尘往,你忙忙,我碌碌,唯有时光,永远如故,不增不减,不肥不瘦。可这看似漫长的岁月,却最经不起等待,以前我总觉得未来很长,什么事情都可以暂缓,包括去看望亲人,可今天我才知道,就在我等一等中,越来越多的人渐行渐远,等到一切都来不及时,才懂得等待是一生最初的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