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假最后两天的阳光,把之前埋在雨里桂树们坑了,喏,它们被逼着由水汽撑开了满树的花儿,黄嫩黄嫩的,肥嘟嘟的,开满了枝条,那个香气啊,真是醉死人了!
在屋子里或是走出楼道,就能闻到空气中所带的甜味,不用说了,全是桂树的贡献;小区里种得最多的,也是这些桂树和一些银杏,走哪儿都能闻见。
一路顶着香气骑行,风里全是香气,恨不得每口都作深呼吸,把这甜藏进肚子里。进了公司院门,还是满园的香味,真好,长假综合症是个什么鬼,闻着这些香喷喷的味道,浑身是劲啊!大好的秋光,配着云朵,和着香气,就连那些掉光了树叶的枝枝丫丫,也觉得是这秋里独有的景色。
问娃,爱这秋风里的甜味么?真想把那采集的本领速成,把这些桂宝宝保存在什么地方!娃直呼:校园里也满是桂气,在教室里都被熏到快入睡了,不能再问她了!哈哈!真没抵抗力。
记得之前小雯子阿姨替咱们带过一管儿桂香的护手霜,那个味道啊,真好!所以每次用得很节约,但又用得太勤,最后还是消耗得挺快的。
老家院子里花坛的那棵桂树,应该也在此时拼命的绽放了吧!记得某年中秋回去,街上那老照相馆的老板娘,那位时髦的老媳妇儿,依旧盘着她擅长的发型,着得体的衣服,和我们在敞开的院门口说话,她说:“你们家没人的时候啊,我也一天要绕你们家门口好几趟,就为了闻闻这桂花儿的香!”
回想,这坛里的桂树,是憋气种上的。那时老爸把楼梯间的鸡窝儿端了,不再养那些家伙,因为总是有老鼠来捣乱,夜里不得安生,还是每年被害好几只。他又不想作废了这块地方,非要学着时髦人家砌什么花坛,还砌得有过膝这么高,院子本来就小,完全没有必要。
他想的事儿,没人拦着,可总有点儿虎头蛇尾。花坛甭管长什么,得有土吧?好像说了好久,才从哪儿跟人家拉了些土回来,倒在院外;背不住他总有三朋四友来东拉西扯,都没把土归位。我应该是没好气的说过,他就是那句:“不要你烦!”
不要我烦?我可是当男娃用的。算了,他陪他的朋友,我就用簸箕一下一下的往家捧;来往路过的,都在说老爸:“老二,你这是要把个丫头做伤了呀!”老爸是又好气又好笑:“她死犟,我又没要她弄!”
“不是我犟,不弄掉,门口脏死了!马上一下雨更是!这些泥也花钱的吧!……你也不能用大劲,我也有力气,为什么不能弄?”我都不知道当时是怎么回事,一点也不给老爸面子。
泥巴好了!种葱姜蒜有点太浪费了,楼上晒台一角还有一块儿地,足够了。后来坛里就种起了桂树,还种过牡丹芍药,但桂树活得时间最长。
我在家的那几年倒没有开得香气诱人,反是家里没人这几年,它就这么随意的长长,再见它已经很高树干也有些粗了!
萍儿问,最近回家么?
没回!很久不回了!懒啊,几十里路都不回,有忘本的意思了!
大概给城里的桂迷住了,也不去想那乡下的桂了;那棵属于自己家高高的桂,反倒由着别人路过的时候采了咱家的香气。
人吧,有时候颠倒着的喜欢:妈妈的菜哪儿有外卖的香?手工织的衣服哪儿有现成的有样子?有现成的榨菜谁还吃老妈的萝卜干啊?……那些有温度有味道的东西,都被我们不经意间,弄丢了。
连老妈都被我们裹挟着过着“城里人”的生活,幸好老妈是生性面善,娃说奶奶是咱们家最厉害的社交手,出了门儿到处都是“战友”;罢也罢了,没让她觉得少了老爸变得很寂寞!
不知道什么时候回,也许回的时候,桂已经败了,不过肯定不影响我用眼睛测量它,今年又长高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