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迷上了做馒头,花卷,刀切,还有各种馅的包子。做好了却不怎么想吃,还得抽空花力气送些给朋友,冰箱里也塞撑了。老头子很奇怪:"弄这么多不吃干嘛呀,累不累?"
我心里知道我在干什么,找一种埋藏深处,离开我几十年了的味道。虽然馒头每次发得很好,蒸得也没毛病,但就尝出到那个喷香清新味儿。
事情还是要从八月份去看深居山里的老爸老妈说起。
如今的农村子女都在外面讨生活,留下老人守着老宅。我家也不例外,不肯进城,说是闻不得城里的空气,喝不惯自来水,嫌弃城里。门口的小院里自出了一棵梧桐树。老妈说是鸟儿带来的籽。看着宽阔的树叶层层叠叠,不仅勾起了我童年的味觉记忆,梧桐叶蒸的馒头。
那时的农村大多过得清苦,早晚都是泡饭加咸菜。每到暑假老爸总会做馒头"改善伙食"。面粉是老妈种的麦子新磨的粉,只稍微去掉表面的麸皮,馒头还保留着麦子黄色,蒸馒头就用树林里采摘的梧桐叶垫底。
做馒头的那天非常重要,我午饭后绝对不能睡觉的,不然要难过一下午。我们几个姐妹围着高大的老爸手里都有分到一小块面团,做自己喜欢形状。老爸俨然是一个生产队长。我喜欢做"蛇",面团只有一小块,多了老爸不给。做"蛇"可以一直搓着玩。被我蹂躏够了盘旋后放在梧桐叶上,等发胖了后老爸上笼屉蒸。夏天厨房间热气腾腾的空气弥漫着浓厚的麦香里夹杂着丝丝树叶的清香,也交织着我们各自的期待。馒头刚下笼就各找各的"娃"已经听不进老爸的警告:烫!滚烫的胖"蛇"在我手里倒腾着瞅准了咬一口,香!
求学,工作,成家。整个人的空间都被一股力急急地推进,把他们不知不觉遗忘。去年我的孩子也外出求学。我们也成"空巢老人"。感觉整个人断崖式空闲了,想起他们的时间慢慢地多了,也有多点耐心给两老人了。
很想再一起和老爸老妈做做馒头,唠唠嗑。却发现他们已经是耄耋老人,走路腰也佝偻着,担心他们经不得劳累。我回家先先自己试着做做回忆回忆,几次下来就是找不到那个味儿了,冰箱也塞饱了。心情沮丧,
唉…找不到了,时间也回不去了。
有父母在就有回家的路,有父母的房子才叫家。趁这条路还在抓紧多走走吧,逝者不可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