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对立冬的刻板印象是苍白而性冷淡的,有种被皮夹克包裹锁喉的密不透风感,今年的立冬像个贪玩的大孩子,虎淘虎淘的释放出焦灼的阳光,阳光所到之处热烈而真挚。 撑衣架拉缩的金属摩擦声,吱吱呀呀!瞬间把我拉回到沙发,这个背对着阳光,在露台忙碌的身影渐渐在我的瞳孔清晰成像——回首间,映入眼帘的是被压的扁平的蘑菇头,头顶放肆的白发和染过许久的黑发在争夺领地,一寸一哩似一明一暗。杂草丛生的刘海下眉毛若影若现,褪色泛红的眉宇间流露着时髦感,透过耷拉下垂的眼皮,眼神刚毅而透亮,温柔而善良。由于缺少板牙,两颊凹陷,法令纹更加明显。一场大病初愈,面色也略微由土黑变的透白了,面部肌肉恢复的还不太利索,嘴角会时不时抖动,那弥足珍贵的双下巴已经隐隐褪去,只剩下稀稀拉拉松垮的皮。 我去厨房接了杯水,给小盆芦荟、小橘苗和吊兰浇水,母亲已经晾晒完所有衣物。我放下手中的杯子,用手轻轻的揽过母亲的肩。母亲的肩内扣而单薄,头发的油脂混合着洗衣液漂白味却让我如此心驰神往,母亲先是一愣然后眼神闪过一丝窃喜和激动,擒住那一抔泪水后,挪动艰难的步子走向厨房,站定后,开始准备中午丰盛的午餐。 每每回家,妈妈都能一一记住每个人的喜好,准备恰到好处的饭菜。不铺张也不浪费,刚刚好!小小身躯把厨房当作战场,熟练的刀工,精进的厨艺,让每个来到家里的人倍感温暖。 吃完饭最舒心的是聊家常,那些沉芝麻烂谷子的往事在母亲心里总像三座大山,是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那些家长里短快意恩仇如鲠在喉,时而笑的放肆,时而怒的咬牙切齿。眼前的这个女人包揽了我们一家的吃穿住行,喜怒哀乐!
我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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