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回家过年,就写了《探家索记》,记载了当初回家的日常生活。
腊月二十二,回到了家中。离开家两月有余,可又觉得像是很长时间不见家乡的面庞,一切是老样子,没有变化,可觉得她在变化,不是昨天的家乡,而是生疏、新奇了。
(自己想,可能是自己写错了时间,不是“两月有余”,可能是两年有余,又觉得不对,时间长了,最后想起来了,确实是“两月有余”,在这之前曾经探过家,这次假期是新的一年的)
腊月二十三,灶君上天,“下地报平安,上界言好语”,这天灶君上天报告一年来的户主的情况,我正赶上报户口。今天是塘湖集,父母上集去了,家里剩下我、嫂子、小侄儿、国丽。我们这个院子,一般人不敢住,觉得胆小。二嫂说,几次从玻璃窗口望见门口影壁跟前有一个穿蓝衣服的人。她个人在家时,要把大门挺上,她老是听着那也响,这也响。听她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胆小,总觉得屋外有人走动。小侄儿哭,二嫂就没了主意………越觉得有股神奇的力量在左右着这个世界。……
年前,常常听到猪叫声传来,不知谁家杀猪了。差不多家家杀年猪。为此,猪圈在三十晚上,要在它的四个角点上蜡烛,供上香,来年好养猪。有人说,是圈馋了,要隔几年在角上埋块肉。自己听了,觉得可笑,可一进入这个范围,就被这一切一切的神秘的东西所迷住。我家没猪可杀,就到集市上买了些肉。
腊月二十八,我去赶集,不巧天又飘起了雪,一会儿工夫,房顶上,人们的头上白了,可街上还是人挤人。凑热闹的人太多了。有一个人,五分钱转了三集。当然,现在手里不在是五分钱了,花几块钱也不当回事了。
集上,爆仗市里,噼里啪啦的挺热闹。今年卖爆仗的不是很多,只五六个开着拖拉机,或者几个挑着卖的点。几家比着放炮,越是不响越要放,边放边誇自己的炮好。气氛热闹非凡。人们手里有钱了,见好炮,五六把儿的买,我花了八毛钱买了一把。
雪还在下着,下到了三十儿的晚上。雪停停下下,白雪覆盖着远山近村,到处白雪茫茫的一片。
过年家家要作豆腐,今年因找不到磨子,只好把豆子推到别人家去 ,请帮忙作一下,然后吃现成的豆腐。
三十,妈妈做了十几个菜,今年春节,人齐了,过个团圆年难得!可偏偏出了问题,发现肉是米肉,山渣酒有些凉,一顿饭没吃好。
妈妈就借故躺下休息了,一家子也都各自回到自己房间。
初一,天气很好,起床后放了开门炮,吃了饺子。二嫂将小侄儿抱到堂屋,给爷爷奶奶拜年。然后到各家去拜年。
初二,我和二哥去西庄,二哥去干爹家拜年,他干奶奶得了重病,别人家高高兴兴,他家冷冷清清,甚是凄凉。他干
爹泪流满面,他老妈在世之日不多了,干爹孤零零一个人,二哥拿出了钱给他时,他又哭出了声。……
初三,到姑姑家拜年。
……
回到江津的部队,打开房间,放好东西,才意识到,要想回家,还得一年!回去不容易,回来也不容易,心里不免惆帐,呆呆地坐在屋里,不想言语,好像在想什么问题,可又什么都没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