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去大理是奔着梅去的。她在洱海边租了一个白族院子。平时她自己住,老公休假时会来小住几天,股东,朋友们来时也作为民宿下榻。
房子刚刚装修好时我和朋友们一起去过一次,算是帮她验收,也算是试住。这次旅行看到的是她经营了三年后的小院了。院子里多了许多小摆设。小松树的土池里有紫砂小松鼠,桂花树下有紫砂小兔子。这个石台上多了位老先生。梅说“这是老子像,手势是止语的意思。”
院子里也多了些花草。墙角的粉色飘香腾在白墙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清秀。梅说“飘香藤红色的多,粉色才好看”。
这是门口的一臼碗莲。碗莲的叶子像是被切去一角的蛋糕,一小撮丝状花苞就藏在缺口处的水下。早上细细的花茎伸出脖子探出头,顶起一朵白色小绒花。早开晚落,一次只开一朵。排队开花,绝不争抢。这种秩序真好,不需要卷了。
梅种了两棵茶树,结满黄豆粒大小的花苞。花苞有两个一对的,也有三个,四个,五个一小簇的。梅说“花苞超过两个就得挑小的摘掉,不然花开不起来。”。自然以巧妙的方式传递给我们“道”——“卷”是不行的!卷的结果是大家都失去了繁衍的机会!
摘过花苞,梅又开始清理月季的黄叶子,剪掉开败的花。清理过的微月季像经过tony老师巧手打理的路人甲,升级到可以做群演了。梅说“我总是把开得最好的三盆月季放到窗台上。”。跟我父亲想法一样啊,他把开得最好的月季花摆在露台的小桌上。
在桂花香里我靠在摇椅上摇啊摇,看窗台上精修过的微月季花。碧绿的小叶子,小巧的桃红色的花朵,像穿公主裙的芭比娃娃一样精致可爱。窗外有海,海面上有云。云在蓝天里做着垒高高的游戏,层层叠叠地垒上去,又等着被风吹落。又像在天空里放牧的羊群,挤成一团,又顽皮地散开了。
是不是女人到了五十岁都想出走呢?尤其是做职业家庭主妇久了,早已厌倦了每天不变的程序。就像做其它无趣的工作久了一样,都会想去有风的地方,寻找诗和远方。可是收拾这样一座院子工作量也不小,久了会不会也厌倦,再想回到城市的人流中呢?
一个人住在昆明小别墅里的菲回答了我的疑问。她说“老公来了,我还得管他三顿饭,真挺麻烦的啊!”。哈哈,那可是所有父亲的楷模啊,送给女儿的大学礼物是专为女儿写的一本书;也是所有丈夫的标杆啊,会随时随地为夫人提供满满的情绪价值,当然也提供充足的生活费,还有早起的咖啡和睡前的温水。
我想无论女人还是男人,在激情褪去之后都想回到自己的空间里吧?一个房间,一所公寓,或者远方的一个院子——一个可以长期被自己独享的空间。离家出走的女人给了自己独处的空间,也给男人以独享的空间。每个人自己解决吃饭问题,按自己的标准布置并打扫自己的空间,这看起来像真正的躺平——想怎么躺就怎么躺,不用担心影响对方睡眠,也不用迁就对方吃饭休息时间,想想大家都会觉得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