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波临去南方上大学的前一天,陆一凡约金波出来。他们约在了金波家附近的一个小公园里见面。
陆一凡一脸不舍地说:“明天你就要坐火车去上海了!不知道上海是什么样的?感觉是个灯红酒绿的,鱼龙混杂的地方!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会再见面?”
是的,金波就要走了,她觉得她的心也被带走了!可是她不会这样直白地表达自己。她不知道等待她的未来是什么样的?上大学的生活又会是怎样的?会碰到谁?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她和金波又会是怎样的关系?一切都如此的迷茫。
金波安慰她说:“怎么弄得跟生离死别了似的?我们很快就会在上海见面的!”
陆一凡点点头,从兜里拿出来一个盒子,对金波说:“我有件礼物送你。”
金波一看是一条银色的项链,上面有一个闪闪发光的锆石心形的坠子,在白嫩的小手中,被正午的阳光照得晶莹透亮的。他怔了一下,说:“我一个男孩要这个做什么?”
陆一凡说:“你收下吧,又没让你戴在脖子上,只要带在身边就好!它会保佑你的!”
听了陆一凡这番话“它会保佑你的”,看着陆一凡真诚地目光,心想“面前这个女孩把她的心送给了我,想用她的爱保护着我!”,金波着实有些感动,一下子把陆一凡拥到自己的怀中,紧紧拥抱着。
陆一凡吃了一惊,她没想到会是这种情景,她呆若木鸡,没有拒绝,没有反抗,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傻傻地站在那里,过了几秒,她的双手也放在了金波的腰上,搂住了他,她也大大方方的拥抱着他。
过了一会,他们四目相对,彼此在对方的眼睛中,寻找着另一个自己,这一刻的时空如同静止了一般,脸越来越靠近,可以感受到对方的鼻息,陆一凡感觉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心急速地跳动着,大脑已经完全不受控制,无法思考,似乎马上呼吸都要停止了。终于,他的唇贴在了她的唇上,他们开始接吻,从斯文的唇吻到热烈的舌吻。
在这正午安静的小公园里,在知了声,小鸟声陪伴下,在炽热地阳光照耀下的小树下,两个年轻的身体如此的接近,两颗年轻的心终于靠得如此近了。
就这样他们吻了很久。终于旁边的一个路人经过,他们吓了一跳,马上下意识地松开了彼此,一本正经地站在那里。
路过的大叔用奇怪、不怀好意的眼神打量着他们,他们则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东张西望。
等到大叔走了,没有人了,他们又拥抱在了一起。
金波说:“完了,我的初吻被你剥夺了!”
陆一凡气愤地打了他一下,说:“什么叫被我剥夺了,是我的初吻被你剥夺了,好吧!”
金波说:“第一次跟女生拥抱,软软的,感觉好舒服,好奇妙!”
陆一凡说:“什么软软的?”
金波色眯眯地低头看着陆一凡的胸部,陆一凡气坏了,“流氓!”然后,打了他后背一下。
陆一凡不好意思地说:“我也感觉有点怪怪的。”
金波问:“有什么奇怪?”
陆一凡看着金波那个部位,说:“我以前从来没有关注过那里,跟男生拥抱了,才意识到那里不太一样,鼓鼓的。”陆一凡一脸好奇!
金波又把她抱紧了,说:“你真是够傻的!”
陆一凡在金波的怀里坦白着她的担忧: “我觉得好迷茫,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的,不知道上海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好担忧。”
金波摸了一下陆一凡的头,抚摸着她的背,安抚道:“没事,我们先头部队不是明天先去嘛!再说,我也在上海,我们还是会经常见面,互相照应的。”
听着金波这么说,陆一凡稍微宽慰了一些,把金波抱得更紧了,他确实是她的心理支柱,精神支柱,有他在上海,她觉得心理踏实多了。
陆一凡靠在金波的怀里问:“我想问你一件事。”
金波说:“什么事?”
陆一凡说:“你之前为什么一直对我那么冷淡?”
金波捧起了陆一凡的脸,看着她的眼睛,迟疑了一下说:“我得像你坦白一件事,不过,你听了不要生气。”
陆一凡心立刻紧张了起来,脸色由刚才的放松变成了严肃,警惕地说:“什么事?”
金波说:“其实是高三后来我不能坐在你后面的时候,就不能总跟你聊天。可是,我控制不住总是在后面看向你,而我每次看你,你都在跟程超雪说话,你们还公开打打闹闹,班级里都说你们是一对,所以,我当时心里特别难受!我没法集中精力学习,心乱如麻!我想,这样不行,我会完蛋的。于是想到一个办法来让我好受一些,这个办法就是:转移注意力。”
陆一凡气愤地说:“你这说得是什么?我怎么跟程超雪成就成了一对了?班级里谁说的?”
金波说:“你可能不知道,我们男生宿舍经常会议论你们女生。我去过程超雪他们宿舍几次,他们寝室的人都拿你跟程超雪开玩笑,说你们俩是一对。”
陆一凡说:“这都哪跟哪呀!”
金波说:“当然,这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重点是我转移注意力成功了!后来,有一天早上,我去食堂吃早饭,我那时正好感冒咳嗽,旁边一个6班的女生就很关心我,问我怎么样,要不要紧。我当时特别感动,就跟她联系了起来。”
陆一凡一听到一个6班的女生,下意识的抽离开自己的身体,远离了金波,退后了一些,说:“几句问候,这你就感动了!我这么关心你,你怎么不感动?”
金波说:“你一直都是冷若冰霜,高高在上的,我真得没看出来你喜欢我。我看你对我跟对程超雪没有什么区别呀!我想你可能是喜欢他的。”
陆一凡气得要吐血,心想自己这么明显的喜欢他,他竟然不知道?他竟然以为自己喜欢别人。不过,仔细回想了一下,她似乎一直也没有怎样表达过自己的情感,一直都深藏起来,可是,这不能成为他移情别恋的理由吧!
陆一凡无比气愤地大喊:“你竟然为了一个只关心了你一下的女生,就放弃了我们的感情,难道我们之间的感情在你心目中就如此的轻飘?如此的不堪一击?如此的不重要吗?”
金波说:“可是我并不知道你喜欢我!”
这世界发生了什么?陆一凡觉得大脑一片混乱,三个重磅消息让她简直不敢直视事实:
l 金波竟然不知道自己喜欢他
l 学校里竟然传她跟程超雪是一对
l 金波竟然喜欢了别的女生
陆一凡说:“怪不得,我觉得你高三以来,一直怪怪的,好像有什么秘密,那次扫雪你说话的那个女生就是那个人是吗?还有一次你去校外被我撞见也是去见她是吗?”
金波稍显内疚的说:“是的。不过那个女孩我已经不联系了!我们也没有发生什么,就聊过几次天,她考了东北的大学,以后也天各一方。”
陆一凡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屈辱,情绪特别激动,她无比气愤地说:“你不要再提那个人了!如果我早知道是这样的,我早就扇你一个耳光,再也不要理你了!你就是个大骗子,你欺骗了我的感情!”
金波尝试控制陆一凡的情绪,他说:“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请相信我,我从来就没有欺骗你的感情,我从来就没有想要欺骗你!我只是不知道你喜欢我,我只是为了自己不那么难受,才寻找了新的目标,只是,我也没想到自己目标转移地这么快,这么轻易地就放下了我们的感情,所以,我想你可能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陆一凡听了这话,更是歇斯底里,心如刀绞,不服气地质问金波:“什么叫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金波看了一眼陆一凡,低头小声说:“就是不是我要结婚的那个人!”
陆一凡反驳道:“我们都这么年轻,你怎么知道你会跟谁结婚?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你注定的那位?”
金波解释说:“就是一种感觉!”
陆一凡的眼泪一下子夺眶而下,扭头就跑了。
边跑,边想,边流泪,“那个女孩”、“我觉得你不是我要找的人!”一直盘旋在她脑海里,让她失望至极、痛苦不堪!如果他不喜欢自己,他为什么刚才还抱着自己?为什么还夺走了自己的初吻?陆一凡越想越觉得委屈,越觉得生气,越觉得难过。
那之后,他们都没有再联系了。可是不联系不代表不想念。
陆一凡盘算着金波离开的日子,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她都会想念他,她讨厌自己这样,她讨厌这样的自己,可是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思念如潮水,如此的清晰,又如此的汹涌。她尽量不去想让她难受的事情,而是着眼未来,一直在想,他们的火车现在开到哪里?他们都在干什么?
陆一凡一个人关在黑屋子里百无聊赖地仰望着星空,想起了以前跟金波一起打电话看夜空的情景。突然电话铃响了,她接起电话,半天没有声音,听起来好像是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貌似那边还有海风的声音,陆一凡很好奇怎么对方电话的效果这么差,陆一凡问了好几声:“你好!请问你找谁?”也没有人应答。
她刚想挂了电话,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是他!她激动地马上从座位上跳了下来,心砰砰直跳!她以为他不会再联系自己了!可是,他打来了电话!这是她平生第一次接到长途电话,那么遥远,又那么熟悉。
陆一凡急切地问:“你们怎么样?”金波说:“我们刚到上海,戴飞、班长和程超雪也都在周围,除了我,他们几个明天就离开上海去杭州了,让他们跟你说话吧。”于是他把电话交给了其他几个男生。
几个男生一起对着电话说:“陆一凡你好!我们今天刚到上海,这里好闷热呀,热死我们了!我们都挺好的,你不要惦记,希望你也快点来上海!”然后,金波接回来电话。
陆一凡说:“你们安全抵达就好了,那挂了吧,电话费很贵吧!”
金波说:“没事。”稍顿了一下,陆一凡感觉金波好像还有什么重要的话想说。
金波说:“刚才他们几个男生在我旁边,我不好意思说,现在他们走远了,我可以说了。”
陆一凡不知道金波会讲什么,会让她伤心的话还是开心的话,故作镇定地说:“哦!”
金波说:“我就是想告诉你,你送我的项链我一直随身带着呢!”
陆一凡顿时感觉心里一股暖流,之前的气也消了很多,轻声说了句:“恩”就挂了电话。
这一晚,陆一凡忘却了另一个女孩的事情,一直想着金波说的最后一句话,终于睡了这几天唯一的一个安稳觉,而且带着幸福的笑容入睡的!